“是。”郎劍威嘴上這麼應著,可一顆心早就不知道飛往何處了,何瑛走了之後,他在屋裏呆坐了一會,突然跳起身來到門口拉開門。
外麵守著四個黑衣人,聽見動靜一齊轉頭望向他,其中一個道:“對不住,威哥,夫人吩咐……”不待他說完,郎劍威回轉來重重坐回沙發裏,黑衣人探進頭來,張望了一下,悄沒聲地又掩上門。
過了兩、三個鍾頭,田醫生又來了,他衝郎劍威很不自然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磨磨蹭蹭地給他的右手重新換過藥。
然後磨蹭了半天從衣袋裏摸出一隻小藥瓶,開啟瓶封時他有些猶豫,抖抖索索的往針管裏吸入藥水,他的手抖得像患了帕金森的老頭子,好在這一切都是背對著郎劍威幹的。
注射的過程很短,但是每一秒鍾對這個精神高度緊張的醫生來說都相當的難熬,他的一雙小眼睛不時偷偷地瞄向那張冷俊的臉,這張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每皺一下眉頭都叫他的心髒猛跳幾下,就跟患了心率不齊似的。
好不容易推完針管裏的藥水,醫生收起注射器,悄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田醫生!”郎劍威見他沒拿藥箱就向外走,便叫了他一聲,醫生雙腿一軟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郎劍威提起他的藥箱遞到他麵前,“你忘了這個。”
醫生神色呆板,動作僵硬,半晌沒反應過來,郎劍威正覺奇怪,突然一陣暈眩襲來,接著胸口發悶想吐,他把藥箱往醫生懷裏一塞,隨口問道:“你那是什麼藥?我怎麼感覺不舒服?”
醫生被這一問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舌頭都打了結,郎劍威立刻警覺起來,厲聲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醫生嘴裏更加跟拌了蒜似的,“我,我,什麼都,沒做,是夫人,叫我給你,注射,那藥,不關我的事啊!”
郎劍威感到四肢開始無力,他急道:“我問你,那是什麼藥?”
“那,那是,就是那個……”醫生哪有勇氣說呀。
郎劍威忍著嘔心,吼道:“那個什麼?快說!”
“就是,是,高純度海,海洛,因當中,當中提,提煉的溶,液!”醫生費了半天的勁才講了出來。
話音還沒落下,郎劍威便猶如一隻被激怒的豹子,大吼一聲,撲過去扼住醫生的脖子,“你,為什麼害我!”
“呃!”醫生隻覺得喉管象被一隻大鉗子給死死卡住,呼吸困難、眼前發黑,他心裏更加後悔不該在何瑛麵前表現那麼怯懦,唉,幹壞事終究會有報應,而且來得忒快,可是,這也不該光他一個人承擔哪,這事又不是他自願做的!
醫生拚命揮動手臂,頸部的壓力稍減,他才得以出聲喊冤,“阿威,真的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打了針,還說不關你的事?”郎劍威咬著牙衝他吼道。
“是,是,藥是夫人剛剛給我的,是她要我給你注射的呀!”
“什麼?不會的,你在騙我!”如同被五雷轟頂,郎劍威的身體晃了晃,鬆開手。
可憐的醫生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揉著脖子,索性一口氣道:“這是真的,阿威。我沒騙你。再說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也沒理由害你啊!這,這全是夫人逼我幹的,我也是沒辦法,我的這條命,不,是我一家子老小的命全在夫人手上攥著哪!”
郎劍威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裏,全身如同墮入冰窖忍不住地劇烈地震顫,藥性已經隨著血液走向全身,生理的不適和心靈的恐懼像大海的狂濤,一陣陣衝擊著他的意誌,正在摧毀他的自尊與自傲。
“阿威,你,你,很難受嗎?”醫生顫顫巍巍地蹭過去問道。
“廢話!不難受,你來試試?”他低啞的嘶吼把醫生唬得一退三步,腳底下一拌摔了個四腳朝天。
醫生偷偷地又從兜裏摸出一隻同樣的藥瓶,仔細察看瓶中的液體之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憑他曾給病人用過此類藥品的經驗,初步可以斷定這是何等級數的毒品,至少不是何瑛口中的“由海.洛.因當中提煉的”那麼簡單。
難怪有句俗話說“最毒婦人心”,這女人夠狠連自己的養子也算計,醫生同情地看著郎劍威,從地上爬起來小心地挪過去,建議道:“阿威,再打一針稀釋過的就沒這麼難過了,啊?”
郎劍威這時大口地喘著氣,看了看他手上的藥瓶,猛一揮手將藥瓶打飛,低聲吼道:“滾!別再叫我看見你,否則我TMD殺了你!”如果醫生再不滾蛋,還在這裏磨磨嘰嘰,郎劍威說不定真就把他給宰了。
醫生在原地抖著兩腿進退兩難,何瑛交代的事他才完成一半,可眼前的情形郎劍威絕對不會再讓他靠近半步。進,是不可能了;退呢?還用說?也是死路一條。
“喲,你要殺誰呀?”隨著話音,何瑛由推開的房門走了進來,田醫生見了她忙縮到一邊不敢再吭氣,暗地裏倒鬆了一大口氣心道:哎喲,姑奶奶你總算出麵了,有什麼過結你們娘兒倆自己個兒說去,把我這外人牽扯進來當炮灰,多冤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