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何瑛在西郊的牧場等候消息,等到午時過了,桌上的電話還是沒有響,她漸漸有些不耐煩,踱到門口,遠遠就望見一輛白色麵包車朝這邊馳來。
看見徐榮那幫人狼狽不堪的慘相,她心裏罵了句:“敗事有餘的蠢蛋!”
徐榮迫不及待地跑下麵包車,把剛剛發生的一切搶先向何瑛學說,講完後看了看背著手默不作聲的郎劍威,忿忿地投訴:“本來還可以把那丫頭帶回來,都是他,硬是不讓!”
何瑛聽完之後什麼也沒說,臉色陰沉得嚇人,揮揮手叫他們離去,徐榮回頭瞪著郎劍威心道:這回看你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在我麵前耍橫!
郎劍威從腰間抽出繳來的短槍,叫住他:“喂,還給你!”揮手把短槍丟出去,徐榮下意識伸手就接,誰知那東西仿佛長了眼不落進他的手裏,在半途打個旋敲在他前額上,然後掉下來砸在他的腳趾頭上。
徐榮捂著腦門一蹦老高的樣子象極了迪士尼卡通裏麵那隻整天被小老鼠傑瑞捉弄的湯姆貓,郎劍威忍不住展顏一笑,貓和老鼠是小瑑愛看的卡通片,他常常在小瑑的“脅迫”下陪著一起看。
何瑛見狀深深地向他橫了一眼,心道:有什麼好笑的!
肺都氣得快要炸開的徐榮也顧不了再在何瑛麵前再保持什麼形象,跳著腳怪叫道:“夫人,我技不如人我認了,可這小子也太囂張啦!他吃著您的、喝著您的、使著您的,到頭來背叛您!夫人您可不能饒了他,要不然他總有一天幫著外人來對付您!”
何瑛繃緊了臉,道:“好啦,都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們也傷得不輕,找個地方休息去吧!”她平時極少這樣溫言撫慰手下人,尤其是在他們辦事不利的情況下,她既然這麼說了,徐榮再有不滿也隻有暫且忍下。
這時遠遠的就見一輛白色本田疾馳而來,“嘎”地緊急刹在台階下,梅晴從車裏出來匆匆跑到郎劍威身邊,叫道:“阿威你沒事吧?”
何瑛壓了壓心頭的怒意,道:“大姑娘家的為一個男人慌到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梅晴的臉一下子臊得通紅,何瑛沒空看她麵紅耳赤的樣子在一幹手下麵前丟不起這人,她轉身歩入客廳。
郎劍威向樓房左側的一排木屋走去,梅晴跟在他身後低頭看見他走過的地上一滴滴的鮮血,“阿威你怎麼流這麼多血,要不要緊啊?”
“皮外傷不要緊,你別跟著我,夫人看見又該說你了!”他走進盥洗間打開水龍頭衝洗手上的血跡。
“阿威,怎麼連你也……”梅晴以為由於剛才她的舉動,他和母親一樣將她看做輕狂的女子,見她誤會自己的意思郎劍威笑了笑,道:“真的沒事。哦,上午的會開得怎麼樣?”
“會早就開完啦,你的建議於總經理全部采納了。”
“很好,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你現在能不能再替我去辦一下?”
“阿威,其他事先不要管好不好,你的手……”
“晴兒,”他背過身去找出一塊布纏到手上,邊道:“你替我去一趟體育中心告訴小瑑就說我臨時有事走不開,沒法去看她的第一場比賽,不要告訴她其他的!”
梅晴不想去,這個時候丟下他一個人她哪能放心,沒看見剛才何瑛的臉色嗎?通風報信的人是她,她認為她有必要替他分擔責任。
郎劍威卻不這麼想,今天梅晴不跑來找他,這件事一樣會發生,這些天他時刻都在戒備著,甚至在小瑑身上偷偷放了一隻追蹤器,不然他不會那麼迅速找到小瑑乘坐的車輛。
“沒關係!”他沒有勉強梅晴,“去不去是你的自由。哦,忘了謝謝你,謝謝你今天來通知我。現在你別在這多耽擱,免得夫人知道了你又挨她數落。”
“阿威你知道嗎?我爸死後,我媽一個人操持家族的裏裏外外,在我心裏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梅晴鼓起勇氣對他傾訴,“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因為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不能再看著她傷害你,你卻仍然保持沉默、無怨無悔地繼續為她賣命。今天的事我自己會跟我媽解釋的。”
“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你要真想幫我的話……”
“就替你去見小瑑,對不對?好,我去!”梅晴拉開身後的木門,以一種極為幽怨的目光望住他,“阿威,你別忘了,今天欠我的這個情!”
郎劍威目送她離開,他知道這個情他遲早得還,但他絕不會用她期待的方式,他心中除了小瑑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右手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抖了抖右臂,低頭一看剛才纏上的紗布又被鮮血染紅,正要解開來,外麵響起幾下扣門聲,他隨口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