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小個子的中年人,這個人姓田,原先是一個頗有名氣的醫生,由於在給病人治療過程中私自使用大量的違禁藥品被醫院開除,還坐了幾年牢,出來後,被何瑛發現他醫術高明就暗地資助他開了一間私人疹所,實際吸納他成為家族醫師。
田醫生走進屋裏放下藥箱,問道:“你怎麼樣了?”
郎劍威懶懶地道:“你不是看到了?還活著。”
田醫生取出藥棉等物,歎道:“活著好哇!剛才徐榮他們到我那裏去也都掛了彩。還有,夫人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你們今天幹什麼了惹得夫人不高興?”
“是嗎?”郎劍威一副那又怎樣的神情。
“你是不是和那幾個家夥打架了?”田醫生從他的傷口裏取出不少亮晶晶的玻璃碎片,“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郎劍威皺著眉頭,“喂,你就不能麻醉一下嗎?我痛死啦!”
“吆?我以為你們這些人不知道什麼是痛苦,要是光讓你痛幾下就好了,瞧這傷勢恐怕有麻煩啊!”田醫生手上一麵忙著,一麵象個碎嘴的老太太不停地嘮叨。
“有什麼麻煩?”何瑛不知什麼時候進來接過話頭來問道。
醫生忙直起腰連聲道:“啊,沒麻煩,沒麻煩!”
“我是問你,他的傷怎麼樣了?”何瑛用眼睛白著他:不是你說的有麻煩嗎?
醫生小心翼翼地道:“傷勢不是很嚴重,但這隻手痊愈後恐怕不能如傷前一樣靈活。”
“你直說好了,到底會怎樣?”何瑛顯然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醫生朝郎劍威看了看,斟酌著詞句,道:“右手,大部分經脈受到損傷,換句話說,他的右手不能再象傷前一樣靈活。”說得再明白些,就是這隻手不能再拿槍了,何瑛聽完他的話,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醫生走後,何瑛盯著他瞅了半晌,才問道:“怎麼個意思?說罷。”
郎劍威低著頭沒言語,何瑛又問:“不想跟我解釋清楚麼?”
他依然不言不語像隻悶葫蘆,何瑛再一次問道:“還是認為這件事你做得沒錯?”
他仍然不吭聲,何瑛冷笑道:“不說話就可以蒙混過去麼?今天我要跟你新帳舊帳一起算!”
郎劍威輕輕吸了口氣,這才開口,“夫人,我知道有些事不應該瞞著你,是我錯了。”
“唔,還記得麼?我說過,你要玩女人我不會管你,這年頭哪一個男人身邊沒有一兩個女人?當年咱們當家的在外麵養的女人還少了?可你為什麼要瞞我?那天在遊輪上,你還告訴我說對那女孩兒沒興趣呢,為什麼要騙我?阿威,從小到大我待你怎麼樣?凡是你想要的,哪一樣我沒滿足你?”
郎劍威望向窗外也不知他到底都聽進去了沒有。
何瑛頓了一下,接著道:“說說吧,你們認識多久了?那個小丫頭就這麼叫你著魔?”她此刻的心境就象一個母親突然發現自己辛苦養育成人的愛子一夜之間被人搶走了一樣,她是一肚子的妒意。
“去年夏天,我的車差點撞了她,我們就認識了。”他講得很簡捷。
何瑛暗道:“這麼久了,這小子竟然……”她問:“後來呢?”
“我常去學校接她,然後吃飯、上網聊天、玩遊戲、下棋……夫人,我和她隻是朋友,沒別的。”
“是這樣嗎?”三言兩語的何瑛哪裏肯信?他們倆在一起的情形她可是親眼目睹,“真象你說的這麼簡單,你會為她費了這隻手?”
“這隻是意外。”郎劍威低下頭,試著動了動手掌,果然很痛,但是並沒有將醫生的話當回事。
“意外!”何瑛沉下臉道:“如果你就那麼輕易讓意外發生,恐怕你早已經死過不止一回兩回啦!自打你小時侯起,我就專門找人來訓練你,你有多少本事我還不清楚?在你身上我花了多少心血?今天你竟敢吃裏爬外保護起外人來,是不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你就無所顧忌地胡為?”
“劍威不敢!”
何瑛注視著麵前這個年輕俊朗的青年,這小子從小就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性子,誰的帳他都不買,也隻有何瑛才能從他嘴裏聽到這樣類似屈從的話,往事掠上心懷,她不再聲色俱厲,神色也緩和了下來,“不敢?我看你呀,是膽大包天,什麼樣的女人不好碰,非得惹上唐家的人。啊?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罷了,還要連累整個家族!”
“不會這麼嚴重吧?”他低聲囁語,被何瑛瞪了一眼,“嚴不嚴重現在不是你說了算!好了,你先呆在這裏養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