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正襟而坐，神色肅然如師者一般地解釋道：“桃木是‘鬼怖木’。以桃木釘入天靈，可能源於茅山的封魂之說。據說如此做可以將魂魄困於竅中，既不入輪回，也無法在世間作惡。如果真是鬼怪所為，他可以把魂魄吃了，何必這麼麻煩，還偏偏挑個辟邪之桃木。”李姑娘聽罷喟然長歎，雖說術業有專攻，但你陸恒未免太過執著了。
顧正循沉吟半晌才道：“就這些？”
“嗯，就這些。”
“可是……”李竹萱遲疑道，“你之前說吳少鐸沒有說謊，現在又說那個不是鬼怪所為。那竹林裏的青麵獠牙，頭上長角的東西又是什麼？”
陸恒微微一笑，“吳少鐸所言不假，但他看到的未必是真。李姑娘會問出這個問題，看來你並未到過那片竹林，至少沒有見過那裏的霧。”
李竹萱悻悻然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本姑娘就是沒到過那個破地方，怎麼啦！
“後坡青竹繁茂，即便是平日晴朗之時也較他處晦暗。若遇陰雨，林中便是白霧彌漫，霧濃如乳，視力可及不過數丈。就我這一襲青衣地走進去都不一定能看清形骸，更不必說是與周圍白霧渾然相容的白衣了。”
李竹萱恍然大悟：“所以才會是一個懸浮的頭，不是沒有身子，而是沒看到身子。”
“嗯……對是對，卻不盡然。”陸恒定定的看著她，忽而又笑道，“如果連人的身形都看不清，又怎麼能看得清一個人的頭呢？所以吳少鐸看到的不是人頭，而是一個青麵獠牙讓人印象深刻的牛頭。”他有意無意的強調了其中的幾個字。李竹萱聽著還是一頭霧水，什麼意思，難道說那是個身穿白衣的青牛怪？
顧正循聽後忽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難怪會是牛頭怪……真是沒想到。”
李竹萱左右看看，怎麼這兩人都明白了，唯有自己還一頭霧水。顧正循見她臉上現出焦急之色，笑著解釋道：“吳少鐸能夠看清楚是因為色彩鮮明、對比強烈，而青麵獠牙也不一定是它本來麵目，至於頭上長角，麵目可憎……你還想不到嗎？”
李竹萱沉吟半晌，“難道是……麵具？”看到顧正循點頭，李姑娘不禁啞然失笑。的確是沒想到，原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牛頭妖怪就是一張牛頭麵具。
“可能是‘跳神’時戴的獸麵具，或者閻摩法王麵具亦是青麵獠牙，頭上長角，恐怖得很！”陸恒說著悠然自得的拿過盤中的糕點，溫文爾雅心無旁騖的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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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君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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