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臻的笑容含著無限寵溺,我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幾乎要看呆了去,怔然的盯著他的麵孔一動不動。
“讓他進來吧。”司少臻一隻手握拳,掩了掩笑容,波瀾不驚的說,我這才從怔然中驚醒,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天哪,我怎麼就看呆了!這是什麼時候!太丟人了,太丟人了,美色誤人,果然是對的。
我腹誹著自己,一麵整了整麵色,平靜的說:“沒我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一說完,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急忙奪門而出,頭也不回,看在別人眼裏,恐怕還以為有什麼火燒屁股的急事。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的關上了門。
按著起伏不定的心口,臥室裏寂靜一片,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風吹動著白色的簾子,呼呼的響。
我走過去關上窗戶,脫了鞋子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心感到疲乏,但是身體卻不覺得累。
嚐試了確定自己睡不著之後,我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看著水霧模糊的鏡子映出朦朦朧朧的自己,挺著大肚子的自己,那顆躁動的心才微微安定下來。
蘇念白,你現在是一個母親,要記住。
大概是管家吩咐的,也或者,是司少臻吩咐的,傭人很體貼的把食物送到房間裏來。
隨便的吃了幾口午飯,眼皮又沉起來,我坐在窗邊的小榻上,裹著毯子,失神的看向窗外,不停的打著哈欠。
瞌睡蟲一上來了就止不住,懷孕之後更明顯,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
“篤篤篤—”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蘇小姐,少爺要見您。”管家渾厚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我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還沒想清楚就已經先開口:“我知道了。”
見我嗎?
竟然有些緊張,我嘲笑自己,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了,這會兒倒矜持起來了。
不過,該拿什麼身份,什麼態度去見他呢?
門口有傭人守著,門戶大開,司少臻靠在床沿上,麵色已經沒有昨晚那樣蒼白,床邊站著醫生還有一些拿著文件的人,看我走近,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門口兩個女傭人都低下頭,朝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剛邁進去,司少臻動了動手指做了個手勢,屋裏的人很快的合上了文件,收拾了東西往門外走,“嘭”的一聲門就關上了。
我緊張的握了握手,腳下竟然是一步也挪不動。
“念念,過來,”司少臻指了指床邊,示意我過去。
得了他的話,我才慢慢的挪動步子,但是沒有坐下,隻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床邊,他的臉色好了許多,整個人也精神了一點,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我知道他好強,就算痛也不會說,但是看麵色明顯已經沒事了,這才放下心,恭敬的看著他說:“司總喊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司少臻臉上的淺笑頓了頓,然後又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來,“念念,我們之間不用這樣吧?過來。”
他的話仿佛透著無限親密,心裏泛起甘甜,但我依然站著,看著司少臻靜靜的說:“不用了,我站著就好,司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這回司少臻也愣了一下,麵色變得陰冷起來,他盯著我良久,直看得我心裏發毛,才麵無表情的扭過身子從床頭櫃子裏取出一份文件,遞到我手上。
“你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在上麵簽字吧。”司少臻說。
我疑惑的取過,司少臻戲謔的勾著嘴角,饒有意味的看著我,我一個激靈,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匆匆的瀏覽了一遍,翻到最後,落款已經寫上了遒勁的司少臻三個大字,還印著一個大大的紅手印,我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果不其然,我的預感是沒錯的,這份文件其實是一份合同,上麵寫著我要作為司少臻的女伴,隨傳隨到,開出的籌碼是以前的一倍,但是沒有期限。
意思就是要一直到他願意解除關係的那一天,我才能重得自由。
我憤慨的看完,握著文件盯著司少臻,逼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司少臻的眼珠轉了轉,看好戲一般的看著我,“字麵意思,上麵不是寫了嗎?”
我直接把文件扔在了床上,顧念著他有傷,忍住衝動沒往他臉上砸,然後就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喊道:“司少臻,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把我當什麼?!”
已經那樣不清不楚的做了他四年的女伴,已經把自己的青春全熬在了他身上,司少臻竟然還要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讓我再像以前一樣做他暗中的女人嗎?
放在平常,我也不會再為了錢出賣自己,母親已經去世,我外司少臻那裏得到的錢已經夠我花了,沒有必要放棄自由,更何況,他很快就要從一個單身的男人變成一個家庭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