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命運關上一扇門的時候,
它也許會打開另一扇門!
大年初二,清晨。
阿紅打來急電,說:我女兒患了急病,讓我趕緊回武漢,越快越好。
我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暈頭轉向。
為了給女兒治病,我變賣了所有值錢的衣物。
寒風中,我隻能以夏季的襯衣作外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在哪兒,都引人詫異。
從不相信迷信的我火急火燎地趕到附近的寺廟:
跪求大慈大悲的神靈能保佑我可憐的女兒。
跪求醫術高明的醫生能治愈我病危的女兒。
跪求懷有仁愛的前夫能夠善待懂事的女兒。
跪求前夫的妻子能有善心寬待無家的女兒。
我擔心給女兒治病的錢不夠,匆匆找人借了5000元錢,當即趕往飛機場飛往武漢。
我手捧著三炷燃著的香登上了飛機。
當飛機準備進入跑道起飛,乘務員在客艙中巡視時,發現了我雙手捧著一個紙盒子,裏麵三炷香燒得正旺,香煙嫋嫋升騰。
乘務員、安全員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怪事,百般勸說我熄掉燃著的香火,我一直不肯熄滅。
此時此境,我撕碎了自己所有的自尊、人格、和昔日那種不卑不亢的靈魂,一直在為女兒深深祈禱。
機組無奈,隻得求助機場公安部門前來處理。
民警迅速登機讓我熄掉燃香。
我說,我女兒病危,我好不容易在乞求神靈保佑,不能熄掉燃香。
民警反問我“燃香乘飛機,你連自己的安全都保不住,那你怎能保佑你的女兒?”
我無言以對,噙著淚顫抖著雙手悄無聲息地熄滅了燃燒著的三炷香。
飛機準時起飛。
我苦寒的心也隨之飛向病危中女兒的身旁。
飛機在武漢天河機場著陸,我迫不及待地跑出機場,攔一輛的士直奔醫院。
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女兒剛剛睡著了。
我心疼得淚如雨下,撫摸著女兒蒼白憔悴的臉龐,撫摸著女兒高燒發燙的雙手,我痛哭得泣不成聲。
阿紅為給我女兒治病也操碎了心。前些日子給女兒治療花了近萬元。
阿紅說,從初一早晨開始,女兒就開始發高燒,到了下午,女兒全身就燒起了紅疹,臉色蒼白,送往醫院,醫生當作由感冒發燒引起的貧血來治療。住院後不到一天,女兒就發病十多次,常常是本來好好的就突然呼吸困難,需要輸氧輸血搶救。女兒很少咳嗽,但一咳嗽就吐血,有時頭疼、胃疼、腿發軟,昨日開始,雙小腿外側又起了雞皮疙瘩,並伴有疼痛。
今天早晨,幾位醫學專家確診女兒的病是突發肺含鐵血黃素沉著症。此症為罕見疑難病,目前全球發現19例,在中國也僅有7例,尚無有效治療辦法。
我嚇得跑去找專家教授谘詢女兒的病情時,幾位好心的醫生勸說這病沒治了,不用再努力了。
我當即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當我醒來時,我發現女兒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用她幹噪流血的雙唇不停地吻著我汩汩流淌著的淚水。
我趕緊起身,雙手抱緊可憐懂事的女兒,心疼得說不出一個字。
我馬上意識到自己應該堅強起來,不能在女兒麵前太傷心了,以免女兒知曉她患的是絕症。
我擦幹淚水,換上了笑臉,安撫女兒:“苗苗,媽媽終於回來了,媽媽終於見到了朝思夜盼的女兒了,媽媽好高興好高興,女兒的病很快就能治好的,出院了媽媽帶你到很多好地方去玩……”
女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興奮地說:“媽媽,我沒什麼大病,像我這樣的好孩子老天是不會讓我死的,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過好春節的最後幾天,等開學了,我還會好好上學,我長大了,我要好好地養媽媽,不再讓媽媽離開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受苦……”
女兒的話讓醫生和所有在場的人感動得泣不成聲。
我怎能放棄給女兒治病的半點念頭啊,我要拚盡我所有的生命和力量,為治愈女兒的病而不懈努力!
我特別殷切地期盼著有高明的醫生能妙手回春,挽救我女兒年幼的生命。
第二天傍晚,在我從醫院出來給女兒買晚飯時,一個穿著富麗的中年女人攔住我,問了幾句話,就把一張字條塞給我後悄然離去。
我急忙打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急需招聘大學本科以上、年齡30歲以下、漂亮端莊的女子為某富翁生兒子,酬金20萬元,可以簽約公證,絕不食言!有意者請按規定時間電話聯係。聯係電話:13808******
當夜,整整一個夜晚,我內心矛盾至極,為了治好女兒的病,哪怕是將我賣掉,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代價,我都心甘情願,現在麵對20萬元的誘惑,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撥通了電話。
接電話的男人大約40歲,他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妻子婚後一直不能生育,他現在是一個擁有百萬家產的老板,為了萬貫家財後繼有人,妻子允許和幫助他“借腹生子”。但被借腹生子的年輕女子必須是大學本科以上學曆,最好是處女。
我不想欺騙他,便將我的真實情況如實地告訴給他,他說:“你僅是個專科畢業,又是個已婚的女人……”我被他婉言謝絕了。
天剛亮,醫院又送來5000元的催款單,我帶回的6000元錢兩天內就花完了。無奈之際,我不得不放下自尊,去找前夫張天心,因為苗苗也是他親生的女兒啊!
我強忍著巨大的悲傷和極其屈辱的自尊,好不容易找到了張天心。
他對我嗤之以鼻的冷笑著,如同陌生人一樣漠然視之。
我幾乎是在跪著求他,求他也是一名醫生能方便打聽治療女兒絕症的份上,求他看在我倆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求他看在女兒也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血肉相聯的父女情的份上,一定要想法幫助拯救女兒。
張天心對我的苦苦哀求沒有絲毫的興趣與惻隱之心,最後不耐煩的對我大發脾氣,他吼道:“我已經有了現在的妻子、家庭、和女兒,我的負擔已是夠沉重的了。對你們的事,我無能為力!”
我從張天心的同事那兒得知,張天心不僅現在的家庭日子過得闊綽富裕,而且他還瞞著妻子,花大量錢財在外包養了一名“二奶”。
張天心沒有一點人性與良心,他有錢包“二奶”,卻無錢救治親生的女兒,他不是人!
我找到他單位的領導。
領導安撫我說:張天心在外包養“二奶”,是他個人的隱私與道德問題,目前黨紀國法還不能治他的罪,我們也隻能批評和說服教育,沒有別的辦法。
我已經沒有了退路,隻好悻悻的去找張天心的父母。
他父母說他們早已管不了兒子的事了,對孫女兒苗苗也隻是愛莫能助。
我夢想能幫我治療女兒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
我癱坐在東湖岸邊,在颯颯寒風中含著淚迷迷蒙蒙地凝視著浩浩蕩蕩波濤洶湧的湖水,真想一頭栽進去一了百了。當我的腦海閃過這一念頭時,似乎遠方傳來女兒悲悲戚戚的哭喚聲。
我不能死,不能死啊!為了女兒,為了女兒的明天,我必須堅強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