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這是平時呢?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現在沒那好事了。亂世起盜賊,可不敢大意了。”
“哪來的盜賊?”捷哥問。
“自古山東出響馬,沒事的時候都是民,一有事梆子一敲整村都是強盜。防不勝防的。”
三個人嚇一大跳,“啊?”
蔡嬤嬤見恐嚇得有點過,趕緊又安慰,“別怕別怕,他們也看人呢,我們這麼多的車馬,又有家丁護送,輕易不會招惹我們的。落單了的客人才危險。”
“那要是碰上個色膽包天的響馬呢?”丫丫看看夏夕,又看看薑雲姬,也不知是促狹還是憂心,問出這麼一句來。
夏夕瞪她。
丫丫心虛,趕緊說,“電影裏看的,年輕姑娘逃難的時候要拿黃土鍋灰把臉抹成花的。”
捷哥大笑,“你抹一個我們看看。”
丫丫邪邪地一笑,“你以為你真的沒事?說不定響馬家裏有個小麻皮,一眼看中你,把你搶回去,玩個養成遊戲呢。”
蔡嬤嬤聽不懂,“什麼養成遊戲?養成什麼?小女婿?”
丫丫發出一陣壞笑,“小女婿當然很美滿了。不過我們捷少長成這副模樣,天生就是一個絕色呆萌□□受啊。”
夏夕不出聲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捷哥聽不懂,還一直追著問,蔡嬤嬤也是一臉好奇。夏夕順手在丫丫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我可告訴你,一路上大家坐車住店,聲氣相聞,你再胡說八道,大太太要抽你鞭子,我可不攔了。”
丫丫憊懶地說,“那你哪能不攔著呢?上次明明是你把大太太得罪狠了的。要不是逃難,她恐怕還得繼續被禁足,這剛剛放出來,一肚皮的怨氣,說不定真的會拿我撒氣呢。”
蔡嬤嬤正色道,“你要是知道好歹,她捉不住你的錯處,想撒氣也找不到理由。”
丫丫蔫蔫地答應了一聲,“哦。知道了。我躲她遠遠的。”
“關鍵是要謹言慎行。”夏夕說,“一路上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你要把捷哥跟得緊緊的,自己也別亂跑。要是你跑丟了,外頭不定多亂呢,讓人家拐賣掉,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知道了,沒事淨嚇我。我膽子這麼小,怎麼可能丟了?捷哥丟了我都不會丟。”
蔡嬤嬤臉一板,“奶奶剛才還教你謹言慎行呢,你這就又來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可不行,就算奶奶護著你,你就不能給她省點心嗎?”
薑雲姬正忙著打包,這會忙完了過來問:“奶奶,給七爺他們準備的春夏衣裳是不是趕緊找人送到純王府去?我們這一走說不好多久,到了山東想捎東西可就更麻煩了。”
夏夕想了想,“王府不知道現在還顧不顧的上派人去大同,你都裝好,我去問問老侯爺吧。”
蔡嬤嬤說,“依我看,不用問,直接就給老侯爺送過去,我剛聽說他要親自去王府看看老姑太太呢,順道就帶過去了。即使現在不送,咱們也把這些衣服一徑交代給老侯爺,等稍微閑下來一點,王府肯定還是會派人去的,那時候咱們都在山東,放咱們院裏誰來找啊。”
夏夕帶著這一大包衣物來到上房春蕪院,趕上二老爺許萱河正在向老侯爺彙報純王府的動靜。她不好打斷,站在一邊聽了幾句。
順義那邊發現賊兵之後,純親王又向山東山西陝西河北連發了幾道調兵的旨令,有10萬兵馬正在集結,加上北京原有10萬禁衛軍,大約五天之後可以彙集20萬兵馬。比較糾結的就是天下承平日久,這些禁軍和內陸兵馬原本就少經戰事,又都是步兵,遇上蒙古騎兵,戰鬥力究竟如何誰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