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沉默有思,覺得眼前這位士人之話,講的頗有幾分道理,卻有含著幾分無限的深意,徑直起身,上前拱手道:“敢問先生高名?”
青色錦衣士人連忙起身,恭敬的一拱手道:“何勞先生離座大禮,受之不起,失禮失禮,在下新鄭姬駟字子陽,見過先生!”還沒有等吳起開口說話,子陽笑道:“先生不遠萬裏來到鄭國,又在這酒肆相逢,實乃緣分,先生若不棄,可否願移樽共席?今日先生所食之物,全數我帳下。”並回頭示意旁邊的侍女,將酒爵等移了過來。
吳起在子陽案前坐下,恭敬的拱手道:“原來是鄭國相邦,那今日有勞鄭國相邦款待,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先生不必多禮,請!”子陽端起酒爵。“先生兵道謀略,在下早有耳聞,鄭國地處中原,當今天下局勢來看,該如何去?”此時侍女輕飄飄的走來,將吳起的酒肉移放到子陽案上,又快速的離開。
吳起夾起一塊肉,放在嘴裏細細品味,又飲了一爵,輕輕放下筷子,微笑道:“鄭國之兵,需要一支攻必克,戰必勝之師,鄭國之財貨府庫頗有充盈,若沒有一支精銳之師,何能守住?西邊韓國,早有侵吞鄭國之意,鄭國若不早做打算,亡國不遠矣!”
“何為精銳之師,請先生拆解?”
“營中甲士,皆來自隸農,成軍之時,若賞罰分明,可成;戰有賞,功有爵,加之訓練,可成;耗之府庫,配備精良,可成。”
子陽起身,一個躬身:“在下請先生入相府,以先生大才,終可在鄭國一展抱負。”
吳起起身道,並扶住子陽雙手,示意他坐下:“在下畢生所學主修兵學,如今天下刀兵連連,你征我伐,或為一城,或為一地,一城一地而起刀兵,勞民傷財,終不是上策,兵者,當以兵止戰,方為上策;一國之強大,更在於法理,法理不強,或以談兵?有勞陽兄高看,我遊學之心以定,請子陽兄恕吳起不能受,還望諒解!”
子陽臉上顯得幾分遺憾,仍然微笑道:“起兄稱吾為兄,那是吾之幸甚,起兄既然無心留鄭,我就不強求!”子陽飲上一爵。“起兄新鄭之行之後當往何處遊學?”
“天下之大,莫有一處,駐足九鼎!”
“周室洛陽!”
“對!”
“起兄初來新鄭可有下榻之處?”
“方才進入新鄭,便來到此處也!”
“起兄若不嫌棄,在下安排驛館下榻,如何。”
“如此甚好,隻怕要鬧煩兄台了。”吳起再次端起爵杯飲上一爵。
子陽眼睛一亮,問道:“起兄以為,當今天下大國之中,哪一國有王霸之氣?”
“我在魯國之時,有魯國士人從魏國而歸,聽聞魏國文侯,禮賢下士,勵精圖治,魏文侯誌向遠大,身邊聚集了大量賢才,頗有一番王霸之氣。魏國在三晉當中實力最強,有東進中原稱霸誌向,但是魏國有著和列國一樣的問題,法令仍然不統一,仍然是以人治,西又有窮秦襲擾,讓魏國脫不開身,眼下不足以稱霸,還需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