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在魯國丞相公儀休的建議下,孤身一人含恨離開了魯國,並在公儀休的幫助下成功逃出魯境;就在吳起離開魯國不久,在魯國坊間酒肆學宮掀起了一番詆毀吳起的惡名風波,這股風波一直跟隨他到魏國;在魯國危亡之時,吳起付出了喪妻之痛的代價,挺身而出,解魯國於危亡之時,這對於魯國來說是莫大的功勞;吳起雖然是衛人,但經曆了魯東一戰,該當贏得魯人的信任,魯國上下也不當再度懷疑吳起。可是,迂腐的“魯人”社會上下一片共鳴,揪住對魯國有戰勝之功的吳起不放。
魯國的朝野社會上下,“魯人”攻訐吳起的留言是一波接著一波,最後在魯國社會竟然成了共鳴,被“魯人”說成了兩種理由,如此大功於魯國的功臣良將大才,被攻訐成如此,更是令天下有識之士荒誕的驚訝。
第一個理由:“夫魯小國,而又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
第二個理由:“魯、衛,兄弟之國也,君用起,則是棄衛!”
魯國朝堂認為,魯國乃是一國小邦,倘若在天下列國之間,有了善於打仗的名聲,那麼眾諸侯就會圖謀魯國。而且魯國與衛國是友邦,兄弟之國,魯君起用吳起,就會和衛國有間隙。
堂堂一諸侯國,居然怕戰勝的名聲,給邦國帶來災禍,如此國家,令人恥笑不及;吳起是衛國人,魯國衛國乃盟友,居然會因為兄弟之邦的人才,就不能用,用了便是拋棄兄弟之盟;所以魯國朝堂上下,“魯人”社會認為,吳起不能用,不敢用。這種迂腐,簡直是令人聞所未聞,身處戰國之世,征伐不斷,一國朝堂,舉國民風,不求上進,幻想著戰國無戰事,簡直是癡人說夢罷了,也隻有戰國魯國想得出,說得出口。而魯穆公身為一國之君,不思良才,居然迂腐到深以為是,“疑之,謝吳起。”派人緝拿,說成是彬彬有禮,讓吳起不得不走人。
這次事變過後,吳起莫須有的多了一個惡名————————貪而好色。
吳起從衛國到魯國的生涯,是他一生最暗淡最糟糕的時期;所有史料的展現衛魯這一段,大多都是“魯人”流言中的事跡,這是對曆史的不公。如此流言,給後來清醒者留下的隻是,吳起迎難而上的奮爭精神與不合世俗的叛逆秉性,而不是迂腐“魯人”所流傳的不陰不陽的故事。
背負累累惡名,吳起離開了奄奄一息的魯國,有一次開始了奮發闖蕩,他又像昔日遊學一樣,做起了遊學士子,四處闖蕩,他先到了宋國,在坊間走訪求學;聽聞宋國國君宋昭公回國複位的故事,這個宋昭公是宋國第二十八任君主,晚年任用戴歡為大宰,子皇為司城,二人專政,二人相互殘殺,動搖了本就末落的宋國國體,後子皇獲勝,將宋昭公驅逐出境,後來宋昭公潛心改過,三年後回國複位。後人便有了出亡於鄙,潛心改過的典故。吳起仔細研究了當下宋國,宋國雖富,然國多動亂,君侯多昏聵,恪守舊製,無上進之心,感慨這個曾經的五霸之一的宋國;沒過多久,吳起轉走它國,後又到了鄭國,來到了都城新鄭,在坊間酒肆聽人講起天下大勢的變局,使他這個無處可安的遊學士子,感慨戰國之世,窮國弱邦,恪守舊製,不求上進,隻能掩埋於塵土之中。
鄭國以新鄭為都已經將近四百載,經過鄭國幾百年的經營,鄭國成了一個經濟大國,這都城新鄭,自然成了天下商賈雲集之地,一時間各尚商坊一片不夜城,其車馬如流錦衣如梭繁華奢靡之景象,燈紅酒綠,真讓過往商旅士人無不向往。
吳起牽著一匹馬,來到了尚商坊,到了北街,在一家較大的酒坊前駐馬停住。他甩手將馬韁甩給一個紅衣侍者,昂昂大步走進了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