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今日隻問你一題，答對，我便收你入門。”見這丫頭不慌不亂，想來不是太會做戲，就是真正的胸有成竹，華文茂突然靈機一動，問那些死知識倒是沒什麼樂趣，以後自會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融會貫通，“你且與我說一說什麼是水道。”
書上哪有什麼是水道！這死老頭兒！竟然耍她！害她這些天險些熬壞了眼睛。秦欣儒露出不滿，“水道，我隻覺，水道無常！”還有你這個教水道的老頭，全是無常的！
怎麼也沒想到，不過兩個字，這六歲的女娃竟是道出了水道的精髓，無常，好個無常！華文茂微微一怔之後，便是放聲大笑，震的人耳膜生疼，“你這丫頭好啊，倒是我有眼無珠了，你以後就好好在我這裏學吧，我要讓那些老不死的看看，我華文茂是能教出一個什麼樣的水神娘娘來！”
這也太誇張，反差太大了吧！秦欣儒以前覺著華文茂最是古執不通，賀純最是和藹親切，雖然她明白不能以貌取人，可這兩人真的是毀人三觀！原來那最有童心的是華文茂，最麵慈心狠的是賀純啊！
此後，秦欣儒的水利課不再是一周一節，而是每日一節，看來華文茂是要對她重點培養了。這倒是她樂意見到的，累點沒關係，最怕虛度了光陰。
捧著華文茂交給她的一摞破書，秦欣儒在回女舍的路上碰到了巴小五，或者說是巴小五在那裏等著秦欣儒。“師兄，快來幫我拿一會兒，累死了！”她也不客氣，一抬手，就將書送到了巴小五的手裏，“你怎麼在這裏？”
“我，我有事想問問你。”他一緊張，臉頰就有了紅暈，藏都藏不住。
“若是問沈燦的事，我也不清楚，我這幾日也沒和她聯係，等會兒回去我要給她寫信，你若是有什麼要說的，我一起寫了。”秦欣儒這話說的極為自然，沒有讓巴小五難堪。她一早就聽說了巴小五英雄救美的事，沈嬰聽說後還特意去謝過他。
巴小五猛地搖頭，“不是，我不是，沒，我沒什麼要說的。你這是回女舍嗎？我幫你把書抬了去吧。”秦欣儒看到他露出來的脖子都是粉盈盈的，也不看秦欣儒，就自顧自往西邊去，秦欣儒捂著嘴偷笑，跟在他身後。
“師兄，送到這裏就行了，”秦欣儒接過書，“我得了沈燦的消息會來告知你的。”
巴小五有些窘迫，想拒絕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倒不是對沈燦存了心思，隻是覺著那樣一個高門大戶的小姐，竟是如此率真，身染惡疾，還樂觀開朗。若說他之前是不知道沈燦的出身，現在知道了，對她倒是生出幾分敬意。他就是不放心，畢竟人是他送去醫治的，總要善始善終才好。
給沈燦寫了信，交給侍應，她才細細看了看華文茂給她的這些書，這是要求她一個月內讀完的。沒一本完整幹淨的，真不知道這老頭在哪裏弄的這些破書。
不過隨手拿起一本，隻要認真看了裏麵的內容，便能輕易發現這些書的價值，不僅有水利方麵的，還有其他人文地理，其涉及的更是遠至千年之前，是真真正正的好書啊！將這些書書收好，秦欣儒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從來了這裏，她已經養成了讀書的習慣，哪怕魏老頭說她學的多了便會心浮氣躁，她也沒斷了手中的書，不過是變了心態，知道這書是看不完的，知識更是學不完的，沒什麼好自驕自傲的。華文茂借她的這些書倒是滿足了她對孤本的渴求。
還沒好好舒一口氣，外麵傳來了極大的吵鬧聲，秦欣儒隻隱隱聽到沈嬰二字，便趕忙出去看個究竟。
隻見許多人圍在沈嬰住的房間門口，裏麵傳來尖銳的女聲，又夾雜著哭喊聲，也聽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欣儒心急，卻擠不進去，隻好問了旁邊的人，看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究竟，知道那裏麵是高明敏，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進去就打人。”
打人！那還了得！秦欣儒也顧不得許多，用了三分內裏強行將人群衝散開，隻見跪地哭的淒慘的正是高明敏！那沈嬰不過頭發微亂，正端坐在椅上，臉色如常。
“高明敏，你鬧夠了就回去吧，今日之事就此為止，我不計較你做的那些，你自此以後也莫要再招惹我。”
高明敏卻不依不饒，起身還要撲向沈嬰，倒是秦欣儒眼明手快，一掌掀翻了她，秦欣儒雖隻用了二分內裏，但對那嬌弱的高明敏來說也夠喝一壺了，她躺地不起，嘴角也流了血。這下外麵看熱鬧的人沸騰了，甚至有人喊殺人啦，秦欣儒沒搭理那些無聊的，來到沈嬰身邊，才看清她耳後的撓痕，已經滲著血，怕是要留疤。
“沈姐姐，你怎麼樣？”秦欣儒幫她攏了攏頭發，讓傷口露出來。
沈嬰搖搖頭，“沒事的，你回去吧，不要卷進這裏。”
“我沒什麼好顧忌的，你不要擔心我，快去看看你的傷口吧，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聽我的，你回去吧，這不是你能參合的，”沈嬰垂眸，“也沒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