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擺擺手,笑著說道,“沒事沒事,師兄不必計較,隻是沈燦是個潑辣難纏的,怎的不見她?”
巴小五抬手擦了擦汗,“她說她有心疾,我便讓她走了。”
秦欣儒明知道一早二人發生了什麼,還挑起這樣的話頭,她不過就是想通過她給沈燦做個證,秦欣儒是真把沈燦當做朋友的。“說起這個當初剛認識她她便犯了病,嚇死我了,若不是她姐姐及時送來藥,怕是不好救的。”
話一出口,便見巴小五臉色微怔,秦欣儒暗笑,這就對了,她就知道這巴小五定是誤會了沈燦。沈燦是個最最霍的出去的,若是長在江湖,怕會是個行俠仗義的女俠,她粗魯野蠻,偶爾無賴撒嬌,但絕對不屑於說謊。
“師兄,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照巴小五這個人為人處事來看,還是不錯的,至少比那張弋強了許多,秦欣儒暗笑,想來這巴小五會借機找沈燦道歉的。
而徐禦史的宅院內,那徐氏女正哭鬧著要去尋死,她被人占了便宜又反咬一口,父親不替她出口氣倒是將她送了人家做妾!她雖是比不上那高門大戶,也不至於被如此作賤,她心中有氣,割了兩次脈沒死成,便絕食抗議,不過一日不到,便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隻退了學,說是在家待嫁。
不過申時三刻,殷廷芳就回來了。他本就無所謂,不過是收了一房妾室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件事在他心裏連點漣漪都不曾泛起。
媽的,真是冤家路窄!沈燦這會兒情緒不高,午飯都沒吃,準備去上竹笛課,迎麵就走來了殷廷芳,他還是一派公子氣度,讓人看了就心煩!這小路不寬,隻夠兩人並肩而行,來往的人也不多。最要命的,好巧不巧,兩人擦肩而過時,殷廷芳腳下踩了石子,腳腕一崴,碰到了沈燦。
這沈燦就如炸了毛的母雞,一蹦三尺高,指著殷廷芳就撒了潑,“你沒長眼睛啊!沒得就往人身上撞!要臉不要!摸了個還想撞一個不成!”
被著劈頭蓋臉的一罵,殷廷芳先是覺著莫名其妙,再看這女孩子圓目紅臉,想來是氣極了,但這等沒教養的女子,他最是不喜,正要開口,沈燦卻是搶先一步,“難不成你自己崴了腳還是我預先設計好的不成!”殷廷芳黑了臉,他倒不是覺著自己之前的行為有什麼不妥,那徐氏本就是心計深沉,可被一個黃毛丫頭哪來諷刺譏笑他,卻是他不能忍的。
他欲起身與沈燦理論,或許是動作猛了些,腳下力氣不穩,受傷的地方不吃勁,直直向沈燦撲去,不知根細的,倒是能斷章取義,理解為殷廷芳非禮沈燦。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沈燦來不及躲開,待殷廷芳將沈燦壓在身下,沈燦才嘶聲叫喊起來,倒是招惹來許多人,自然也是有人遠遠的見了這一幕的。
眾人竊竊私語,倒是沒一個上前幫忙的,這殷廷芳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再者昨日他才做出那樣的事,得了一房美妾,今日又故技重施,加上他那京城裏出了名的哥哥,外人很難不想到他表裏不一衣冠**之類。
就在殷廷芳撐起身子要起來解釋時,人群中衝出一個身影,上前拉起殷廷芳,一拳就揍了上去,殷廷芳在次倒地,那人還不忘上去補上一腳,“**!”他嘴中念念有詞,轉身扶起哭成大花臉的沈燦,他扯了自己的衣袖給沈燦擦臉,“莫要哭,你不是有心疾嗎,我揍了他,你不解氣再多揍兩下便是。”這人,正是巴小五。
一旁看熱鬧的人沒有認識巴小五的,便知道他應不是出身名門,這樣英雄救美的事,看起來旖旎浪漫,實則後患無窮。眾人又不禁為這巴小五唏噓感歎。
沈燦借著巴小五的胳膊使勁兒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衣衫不潔,走到殷廷芳旁邊真就再補了兩腳,還刻意踢在殷廷芳崴了的腳上,惹得殷廷芳慘叫了一聲,“殷廷芳,你給我等著!”指著殷廷芳的鼻子,沈燦狠狠的說道。
殷廷芳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他那天之驕子的驕傲啊,他那殷家榮光的自豪啊,全然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他最最看重的麵子,最最不能舍了的麵子啊!這等躺地挨揍的貨色,還有什麼顏麵!剛剛那一聲慘叫還讓他有什麼顏麵!一口氣沒順下,他昏死過去。人群頓時嘩然,眾人手忙腳亂將他抬起送往胡先生那裏。雖然是看熱鬧的,可這殷家嫡孫出了差池,他們是一個也跑不了的。
待人散盡,沈燦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她胸口有些難受,“謝謝你啊。”向巴小五道了謝,就急著回女舍,恐怕是要犯病了。
巴小五不明所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你不用謝我,隻當我還了對你的歉意。”
這人腦子有病不成?沈燦沒空搭理他,愛咋地咋地吧。她捂著心口,這次病來的猛,心中想著,怕是趕不回去拿藥了,人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