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九妹睜大眼睛,“喔,我說這麼香哩!”想弄些又下不了口,心裏知道畢竟不是便宜玩意兒。彭自清哪能捕捉不到她的心思,遂搭腔道:“是好東西。這能隨便送人嗎?除非你討得了他的歡喜,要麼我說個情兒,這後生愛好探險,這不要去你們附近的陰曹河,你給引個路?”
高九妹躊躇了,她知道那地方太慎人。潘狗兒才不管這些呢,還是隻顧喝酒,已顯出醉意來。可是高九妹還是拗不過自己的欲望,說:“當真?那我就去吧。”
“好吧!就然是教主的意思我也得給個麵子。”話還說得很勉強,這樣卻正好吊住高九妹的胃口。
一切都水到渠成,按彭自清的思路進行得很順利。這些我們就撇開不談,潘狗兒酩酊大醉,睡得像個死豬,高九妹就和他們一起去了陰曹河。
一聽這名字就不難理解,就是等同於陰間的陰河。進入沒幾步遠就黑得什麼也看不清楚了,眼前一片黢黑,汩汩的水流聲伴著陰冷的濕氣流,頓時連心都涼了。高九妹黑暗中顯出驚懼來,畢竟女人家膽量要小些。
彭自清打開手電筒,頓時顯出一道慘白的白光來。繼續往前走,腳下的路太艱難,也可以說本來就沒有路,全是漆黑的石頭和透著星星點點光點的砂礫,還有以及動物留下的屍骨和它們所散發出來的磷光;腳下沒過腳麵的陰河水竟凜冽的蝕肌透骨,黑洞洞一片淒慘,真是猶如一腳進了鬼門關。高九妹害怕的厲害起來,說話開始發起顫音,極具驚懼,連呼吸也低沉壓抑起來。彭自清一看時機已到,遂說:“說話能減輕心底的害怕,不妨就你的事跡講給我們聽吧。”接下來的路更是艱難,裏麵竟有嗚嗚咽咽的哭聲傳來,誰的心都是一凜,彭自清心裏話:“時機成熟了,還不下手等待何時?”突然手電筒熄滅,故意怎麼弄也不成。天地間一片黑暗,茫茫然無邊無際,隻好就地而坐。“啊!活見鬼!我們要困死在這裏了。”
一聽到此,阿鬥急了:“我的天啊!神父先生,您得給我的亡靈多做些法事,我可冤大了——我還是一個處男呢,連一個姑娘都沒有碰過。”捶胸哀怨起來“我竟然沒福氣消受我的青春,還有我的錢財。要和你們一起慢慢變成僵屍先生了!”
聽得此言,高九妹更是害怕:“我是哪根筋催的,要和你們探什麼險,丟了小命兒,死的個不冤不白。”
彭自清說;“我倒是無所謂,這把歲數了也沒有安逸一天,受的罪倒是滿滿的。”
各自一陣子心裏話,也是惱騷,終究不能解決問題。既沒有吃的,也沒有燭火,就是爬也爬不出去,這裏又陰又冷,一會兒功夫就不能堅持了。各自開始寒顫起來,是寒冷迫的,也是死亡之神迫使的。開始彭自清和阿鬥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兩個男人倒無所謂,卻隻有高九妹還放不下她女人矜持的架子,一個人獨自打著寒戰。他們現在幾乎無話不能說了,都知道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一會兒功夫又過去了,高九妹看來是徹底絕望了,因為寒氣逼得她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就挨了阿鬥坐下,身子也緊貼了過去,她想:“這就死了吧,可憐還沒有溫存過女人懷抱的男人……”
彭自清他們在經曆死的考驗,而在斡爾塔部落也在發生著巨大的事情。我們知道斡木絕路途逃跑後,去了土家族部落,暗地裏逮了李先道交給萬布三,本想撈點好處,沒想到萬布三自有他的打算,心願又沒能得逞,不甘心又去了翰倫卑族部落,把巴彥古利和巴彥庫特是如何勾結斡爾塔並逮了他和於小路去送給巴彥古巴的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並且還額外加些枝葉,一股腦告訴了巴彥陀。巴彥陀大怒,重打了他們後囚禁起來。而且他的可憐的女人也認定為同夥,也是一頓好毒打。絕望之極,薛婷一氣之下砸開牢籠,救了巴彥古利和巴彥庫特來投奔斡爾塔族。隻是可惜擰脾氣的兒子巴彥特說什麼也不肯投靠於斡爾塔人,所以沒能來。單說巴彥古巴還在安河被囚,他們的事情沒人敢做得了主,一下子從寄人籬下又變成了無家可歸,舉目無情,淒慘情形甚是可憐……。
高九妹放下了女人最後的尊嚴,和彭自清及阿鬥攪合在了一起。緣由是:她被白長勇保養。耳鬢廝磨,也知道他不少的秘密。李先道在安河囚禁時看到的一個男人就是白長勇,李先道看得很真切,而另一個隻看見背影的人卻是於小路。還有他和巴彥陀以及萬布三都有往來,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他承諾過有一天一旦發達,定會叫她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我看這輩子是沒得想了。”她最後淒婉地說。
突然,手電筒又發光了,大夥興奮不已,心裏話,這回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