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致霍氏姐弟(1 / 2)

國玲、紀平同誌:

尊書收到,謝謝饋贈。題字“先生惠正”令我深為汗顏。我個人雖年齡稍長,但知識水平及分析鑒賞能力都很低,實難道出種種。不過從繁榮學術出發,可以簡略地談談個人的看法,與自己同誌交換意見,是與不是請海涵。

我認為尊著有很多真知灼見,許多已超出我個人的識見範圍,它的出版無疑是紅學史上的一件大事,謝謝你們為困窘中的“紅學”(非小說評論的紅學)做了開路的第一個先鋒。真正弄清紅樓內幕及作者、評者生平的時代,確實是靠近了。假如要“惠正”,我以為二位最大的問題還是忽略了批書人脂硯齋在書中的地位,沒有真正從考證派大師適之、汝昌兩先生的成果出發,因而有些結論與我是相徑庭的。其中第一章可以說全是真理,而第二章除開頭關於雪芹家世、生年都是正確的外,後麵關於香玉、惠蘭的說法就值得商榷了。

曹雪芹使用了分身法無疑是正確的,本人也曾多次論證過這一點(君書中似乎隻是使用而缺少證明),但你們在這裏卻提出兩個人,她們分別是晴、襲,進而是黛、釵的原人,但後麵解釋“寶林珠樹之油”時,又說寶釵、襲人也是香玉分身,並引用第四十二回釵玉合一的脂評,這樣就與開書的說法自相矛盾了。

其實《紅樓夢》後隱的真人真事,就是作者和評者,石頭和脂硯即曹雪芹和孔梅溪的生平曆史及《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撰寫與批注過程,請參看《淺論》諸文。什麼曹雪芹隻是增刪披閱者,孔梅溪是雪芹之弟“已逝”或“已沒”了雲雲都是他二人使用的“煙雲模糊法”。不作任何論證,僅想想批書人那麼了解內情,了解作者每一回、每一段、每一句,甚至每一字的用意(因而是真正知心),她就是作者愛人,是《紅樓夢》中的女主角是不證自明的。因而貴姊弟講的香玉已死,雪芹痛寫紅樓誄悼的論斷,自然就落空了。

不知道“一芹一脂”、“白雪紅梅”就是幻境中僅有的男女二主角,想反照風月寶鑒,反看紅樓是不可能的。隻能在個別問題上對,但也不能全對。如揚州黛山林子洞一段二位講的固對,但不完全。第一,這一段故事是他二人的“揚州舊夢”,即《紅樓夢》,它是寶玉講給黛玉聽的,即雪芹講給梅溪聽的,是為了哄她,怕她睡出病來才講了這一段“揚州舊夢”。第二,故事是他信口謅出來的,編出來的,以為紅樓是實錄其事,賈寶玉即曹雪芹雲雲是完全不對的。第三,他使用了分身法,把小耗子化為香芋,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把他二人的身世悄悄寫盡,香芋隱香玉,假人隱真人。第四,故事是他講她評,即真寶玉曹雪芹講,真黛玉孔梅溪評,“等我講完了你再批評”這正是《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由來。第五,由於是個中人,所以她一聽就知道是“編派的我”,所以,脂評老是那麼切合作者本意本心等等。詩曰:

人間鬧劇不須看,來伴虛文畫裏天。

紙上香風縈靜日,良宵花語解愁煩。

洞裏長天人自眠,靈石妙語慰愁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