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查找了一個小時依舊沒有結果,大叔留我吃飯,我說姑姑做飯了,在玄關換鞋時順口問起大叔,“大叔,有什麼妖怪是鳥型的嗎?”
“鳥形的妖怪多了像畢方,去阡,沒晨……”
“那身上帶著火焰很美麗的那種呢?”
“鳳凰?”
“不是鳳凰,火焰是藍紫色的,也不是很大隻。”
“藍紫色的火羽,不大,有頭冠什麼的嗎?”
“有個頭冠,不明顯,還有暗紅色的眼睛。”
“那應該是拂拂,拂拂這種妖怪小時長得像小鳥一般還挺可愛的,且越長越美麗,妖媚詭異的美麗,因為他是靠回憶的痛苦成長的。你說的那種應該是拂拂未成年的幼鳥,成年的拂拂籠罩著黑色的火焰,有極長的尾羽,很美像黑鳳凰似的,而且還能化成人形,誘導人沉入絕望,然後以痛苦為食,人最後要麼崩潰成瘋子要麼變成對一切都沒感覺的木頭,因為被絕望痛苦填滿後痛苦又被吃的一幹二淨,總之是一種很惡劣的妖怪,你等會兒,我去找找書。”大叔馬上奔向隔間,沒多久,搜出一疊厚厚的紙,應該是散掉的的書頁,他翻到拂拂那一頁,確實紙上畫的那隻鳥與我看到的有幾分相似,再想想我的經曆,十有八九就是佛佛了吧。我注意到書頁上有幾個紅印一樣的東西。書上說幼年的拂拂很弱小,可始終沒提如何祛除。
我辭別了大叔,出門就見到那個東西在樹枝上蹲著,緊盯著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其他妖怪也不知為什麼都看著我。難道是因為傷口滲血的緣故?
“姑,你覺的我累贅嗎?”午飯時我忍不住問。
“累贅啊,天天在這吃住的,我要做飯清掃什麼的麻煩死了。”姑姑是這麼想的嗎。
“但是,我可是自願背上你這個累贅的哦,畢竟是我最愛的侄子,我的家人”姑姑起身走到我的身旁。
“所以以後也要背好我這個累贅哦。”姑姑輕輕摟住了我,有什麼液體在眼角上滑落。
“我弟弟那個混蛋的話不用在意的……”她輕聲說著,我漸漸抽泣起來,多少年來,第一次。
午飯後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研究那個紙條,我把它從口袋裏放出來,它好像還伸了一個懶腰似的,在我的房間裏四處遊蕩,還折成老虎的樣子追房子裏蒼蠅,讓我哭笑不得。我試著命令它,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不管多麼中二,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先讓他這樣吧,反正比沒有強。我從傷口裏擠了點血,又做了幾個,感覺被吸了不少血的樣子。
當晚,我睡得很早,把紙條都收了在睡衣口袋裏,他們很不情願的樣子。我把窗子打開,躺在床上睡去,月光投在地上,窗簾不斷搖曳著,映出很朦朧的影子。
“廢物,沒用的東西,雜碎。”一群人圍著我,離我最近的,是爸媽。
“要是沒有生你多好啊!”
“你知道為了你我們花了多少錢嗎?你知道嗎?”他們喊著。
“出來,妖怪我知道是你幹的。”我喊。
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之前聽到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哎喲唻,壞事了,都被發現了啊,頑強了不少嘛,怎麼辦?怎麼辦?”盡是嘲笑的感覺。
“該死,”我看到周圍的環境變了,眼前是姑姑家的小樓。
“垃圾,累贅,不準進來”姑姑在門前大喊。
我站在路邊,看見爸領著他的孩子,姑姑迎他們進去,我笑了笑。
“你知道累贅是什麼嗎?”在自己臉上打了一拳。
“那可是牽掛和家人的責任與羈絆。”
醒來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鎖上了窗子,有個東西撞到了玻璃上,我退後幾步與它拉開距離,把睡衣裏的紙條都掏了出來。它飛到房間的一角與我對峙,怒視著我,猛地向我衝了過來,尖銳的喙直指我的雙眼,我用手去擋,手心被啄出一個很深的口子,紙條都了擁過來,吸血。它不斷地攻過來大多都是直指致命的地方,我勉強躲閃,身上還是被傷的不輕。可笑,竟被隻鳥逼成這樣,在我考慮要不要先撤退時,它又向我衝了過來,幸好一個紙條遊蕩到這兒,替我擋一下。而那紙條竟從向傷口噴濺出血液,還不斷地掙紮著,最後不動了。其他的三根紙條不知為何全朝拂拂衝了過去,難道是因為同伴被殺而憤怒?還是說被血吸引了?紙條與拂拂纏鬥開來,不得不說紙條戰力還真不錯,一根纏在拂拂身上,不斷的收緊纏繞,另外兩根卷成針狀徑直刺向拂拂的兩翼,像鋒利的長針似的瞬間刺穿了拂拂兩翼,轉眼間拂拂跌落在地上,傷口不斷溢血。我上前查看倒在地板上的拂拂,紙條還不斷吮吸著它的血,我見狀趕忙把它們弄下來,收進兜裏,一隻手擒住已經無力反抗的拂拂。
“我不會殺你的,不過要保證不要糾纏我。”
“人類,算我倒黴栽在你的手裏,你若是放我離開,我可以保證不再來這兒。”
“可以保證嗎?”
“你懷疑妖怪的誓言嗎?”我走到窗邊,準備把他扔出去,“我們聊聊吧。”我改變了主意,她它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看著我。
“為什麼要糾纏我?”
“因為你最可口啊,在這片土地上你的痛苦的量是最足最深的。”感覺好像被稱讚了,但是完全高興不起來。
“你們拂拂隻能以痛苦為食嗎?”
“當然。”它很幹脆的回答。
“拂拂很少嗎?”
“不知道,可能不多,我一個月前出生的,這周邊一個同伴都沒有。人類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也應該回答我的問題吧。
”“那交換吧。”看來我遇到的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
“一般人類都看不到我們妖怪的,你為什麼能看到。”
“不知道,如你所言,我也是一個菜鳥。”
“那是什麼?”它用喙示意我兜裏的紙條。“按順序啊,先回答我的問題,妖怪都生長得很快嗎?你一個月就長成這樣。”
“不是我長的快,是因為你的痛苦量很足啊,且我應該也不是很成熟。”
“也是,不然也栽不到我手上。”
“你問的這個東西,”我抽出紙條,它好像對拂拂沒興趣了。我放他一邊玩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真的?”它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
“肯定真啊,我騙你幹什麼。”
“那你還是真大膽,敢隨便拿來用。我也是真倒黴,那麼可以放我走了吧,你的回答還真是沒用呢。”它很輕蔑的看著我。
“很抱歉,我改變主意了,不讓你留下點東西是不會讓你輕易離開的。”
“什麼?你這個食品罐子竟如此囂張——”
“你有反抗的餘地嗎?”我用我認為最冰冷的聲音打斷它,它用一種要殺人的目光死盯著我。
“聽著,我有一個提案,不準長時間糾纏折磨一個人,讓他明白痛苦的滋味就夠了,我讓你幫忙時必須幫忙。當然不會太虧待你,你可以再來折磨我,我還可以為你提供庇護,物色痛苦生的人選,這對於我們兩方都是有益的。”我頓了一頓,“你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死或者接受我的提案。”
“同意。”他盯了我半晌後緩緩的回答。
“那在這張紙上留下點東西。”我抽出那張閃光的紙,它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腳印。
“請多指教了。”我微笑的看著它走到窗邊準備離開。
“你受傷了,今晚可以先留在這。”
“多謝好意,還不知道是誰讓我受傷的!”她恨恨的擠出一句話走了。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竟又見到它在窗外遊蕩著,但個頭小了不少,跟我第一次見它時差不多大。
“拂拂?”我不禁叫出聲來,“為什麼……”我隔著窗子壓低聲音問。
“啊?你說這個體形啊,這樣力量消耗少啊,還不是因為某個智障的鬼提案讓我食物少了不少啊。”它隔著窗子指桑罵槐。
“不是,我是說問你為什麼在這?”我無視了自己遭到的辱罵。
“因為這裏有不少人睡覺不少人痛苦啊!還有,叫我明日。”
自此我決定再也不在學校睡覺了。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