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庭現在總算交上了好運,諾貝爾已經有了一所自己的房子。他們又生了三個孩子,但都夭折。伊曼紐爾·諾貝爾是一條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他在幾年之內,就把在瑞典欠下的債款還得一幹二淨。這個家庭昌盛的另一個可喜的結果是,從他們到達聖彼得堡的時候起,包括阿爾弗裏德在內的三個大一點的兒子,都能夠受到家庭教師的教育。教他們的大多是些出色的俄國和瑞典教師,其中包括俄國人化學教授尼古拉·津寧(1812—1880),瑞典語言及曆史教員拉斯·桑特森(1789—1853)。這對於諾貝爾兄弟們的前途和廣泛興趣來說,有著極其重要的價值。
在他的少年時代及後來在伊曼紐爾的工廠裏當助手時,阿爾弗裏德與他那位精力充沛的父親及其思想財富,有著密切的接觸。通過觀察,他受到父親那種突出的發明精神的影響,並且將它發展到更加廣闊的地步,大量的家庭通信及前麵提到的阿爾弗裏德的那首詩,給這位體質虛弱的年輕人勾劃了一幅畫像:由於勤奮學習與渴求知識,凡是經他耳聞目睹的那些重要學問,統統都被他敏銳地吸收進去。生活本身變成了他的大學,而他清楚的思想所達到的頂點,則是他唯一的考試成績。他曾說過,盡管生活無疑是很艱難與憂慮的,但“我把它看成是一份珍奇的禮物,是大自然這位母親親手賦予我們的一顆寶石,讓我們自己來磨煉它,直到這顆寶石用它的光澤來酬賞我們的辛勤勞動”。
他的父親伊曼紐爾,是位寡言少語、輕易不肯頌揚別人的人,但在當時寫給他的小舅子路德維格·阿爾塞爾的一封信裏卻說:“我的好學而勤奮的阿爾弗裏德……,受到父母的器重和兄弟們的高度尊敬,這是因為他有著無與倫比的學識和不屈不撓的工作精神。”
1850年,當他17歲的時候,這位年輕人被送出去進行首次學習旅行;在那個時代,這種旅行還是冒險和困難的。這次旅行長達兩年,除到了他的祖國瑞典之外,還去過德國、法國、意大利和北美。
在克裏米亞戰爭期間(1853—1856)阿爾弗裏德·諾貝爾已經回到了聖彼得堡,同他兩位哥哥一起在父親的企業裏工作。他父親的企業這時又擴大了,並且改名為“諾貝爾父子機械鑄造廠”。
1856年由於巴黎和約的簽訂,結束了這場戰爭。沙皇尼古拉一世這時也已經到他的祖先那裏報到去了,新政府撕毀了一切訂貨合同,於是,這家雇傭一千多名工人從事大規模生產的模範工廠,突然遭到了厄運。諾貝爾父子工廠迅速轉向生產蒸汽機這一單項產品。處於困境的伊曼紐爾·諾貝爾,由於為航行於伏爾加河和裏海的首批班輪設計生產了二十台蒸汽機,從而又建立了一項開創性的功績。但是,這家曾在俄國的工業化和國防中起過巨大作用的企業,當時已經到了難以維持的地步。因此,精通外語的阿爾弗裏德在1858年被派到倫敦和巴黎,去見那些可能願意提供貸款的銀行家,但不幸的是,他空手而歸。
在那些對一個外國人毫不同情的債主擺布下,伊曼紐爾隻好再次宣告破產。1859年他回到瑞典時,同22年前他剛到俄國時一樣窮。同他一起回國的有他的妻子安德烈特,和他們在俄國生的三個孩子中唯一活著的那個最小的兒子埃米爾(1843—1864)。
熟悉工廠事務的三個大兒子都留在聖彼得堡,試圖盡量挽回一點局麵。此後幾年,當羅伯特和路德維格致力於把企業的財務情況搞好的時候,阿爾費裏德似乎被那些機械和化學試驗吸引住了;這些試驗是他過去進行過的,但由於生病和為他父親奔走而幾度中斷。現在重新開始的這種試驗工作出現的首批成果是,他頭一次獲得了在聖彼得堡三項發明的專利權:一八五七年的氣體計量儀,一八五九年的液體計量儀,以及同年的“改良型”氣壓計或流體壓力計(英國發明專利權,一八五七年第2705號,一八五九年第177號和第556號)。然而,這些發明都沒有什麼巨大普遍的重要性。
伊曼紐爾·諾貝爾曾多年從事火藥雷的試驗,這時,很自然地立刻轉向試圖發現一種比普通黑色炸藥更有威力的炸藥的研究。那種黑色炸藥,是五百多年來人們所知的唯一炸藥。一八五五年在聖彼得堡時,兩名俄國科學家,即阿爾弗裏德早先的化學教師尼古拉·津寧教授和藥物學教授尤裏·特拉普,都曾提醒伊曼紐爾和阿爾弗裏德·諾貝爾,去注意那種異常猛烈的炸藥物質——硝化甘油,說它可能成為引爆雷的材料。阿爾弗裏德·諾貝爾後來關於爆炸物的所有重要發明,都是以這一物質為基礎的,它成為他生活為道路上意義重大的裏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