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規矩,行走方圓
古語道:“處治世宜方,處亂世宜圓,處叔季之世當方圓並用;待善人宜寬,待惡人宜嚴,待庸眾之人當寬嚴互存。”處在太平盛世,待人接物應嚴正剛直,處天下紛爭的亂世,待人接物應隨機應變、圓滑老練,處在國家行將衰亡的末世,待人接物要方圓並濟、交相使用;對待善良的人,態度應當寬厚;對待邪惡的人,態度應當嚴厲;對待一般平民百姓,態度應當寬厚和嚴厲並用。這裏所說的道理就是為人處世應該遵循的方圓之道。
關於方圓,古人早提出了精辟的觀點和闡述。老子的理想道德是自然,是天地,是天圓地方;孔子的理想道德是中庸,是適度,是不偏不倚。他們的理想歸根到底就是一種外圓內方的處世藝術,力求讓人在正義和生活的天平上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南懷瑾先生借用了《資治通鑒》中的一個故事,向我們闡述了這個道理:一次,魏王攻陷了一座城池,大宴群臣。宴席之上,魏王問文武百官:“你們說我是明君呢,還是昏君呢?”百官多是趨炎附勢之徒,紛紛說道:“大王是一代明君。”正當魏王飄飄然時,問到任座,正直的任座卻說:“大王是昏君。”魏王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問:“何以見得?”任座說:“大王取得了城池,沒有按順序分給您的弟弟,而是分給了您的兒子,可見您是昏君。”魏王惱羞成怒,命令手下把任座趕了出去,聽候發落。接著問下一個臣子,這位大臣說:“大王是明君。”魏王心中暗喜,忙問:“何以見得?”這位大臣說:“臣曾聽說明君手下多出直臣。現在大王手下有像任座這樣的直臣,可見大王是明君!”魏王聽罷,覺得有理,急忙命人把任座重新請了進來。上文中第一種人一心曲意逢迎,為人圓滑卻失其德,失其筋骨;而任座過於剛正,險些因之獲罪;最後一位大臣,柔中帶剛,既使魏王喜悅,又救了人,是最上乘的處世之道,即內方外圓之道。
“方”乃做人之根本,“圓”乃立世之道。縱觀人的一生,無非是做人與做事兩個方麵。為什麼銅錢是內方外圓?這就是中國辯證哲學的集中體現,做事要方,做人要圓。凡事都在圓中預,方中立,這是古人謀事的原則,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世間事物都在方圓之中,而方圓又恰好是曆史和哲學的辯證。
清朝光緒年間,孫中山剛剛從日本留學歸國。有一次,在路過武昌總督府時,他想見一見當時的兩廣總督張之洞,於是便讓守門人傳一張便條進去。張之洞打開這張便條,隻見上麵寫著:“學者孫中山求見張之洞兄。”張之洞沒聽過這個人,好奇其有如此大的口氣,於是問道:“他是什麼人?”守門人說:“一個書生。”張之洞非常不高興,提筆在條子上寫道:“持三字帖,見一品官,白衣尚敢稱兄弟?”守門人出來,將條子遞給孫中山,孫中山看過之後,從容地在條子上寫道:“行千裏路,讀萬卷書,布衣也可傲王侯。”守門人又將條子傳了進去,張之洞看過之後,連忙說:“請!”
孫中山以一介“布衣”笑傲王侯,可見其充盈天地的浩然正氣和不懼怕權貴的精神。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孫中山運氣好,恰遇君子,否則遇一昏官,早給他閉門羹了。當時身在高位的兩廣總督能折服於孫中山的氣勢,也可看出張之洞的器量以及識才愛才之心。張之洞初以規矩來要求他人,不肯見布衣書生;但後為其魄力和骨氣所動,欣然接見,也算破了自己的“規矩”,堪稱圓潤變通的典範了。
為人處世,的確需要一顆方正的心。但是有方無圓,則性情太剛,太剛則易折。在現實生活中經常憤世嫉俗,牢騷滿腹,自命不凡卻又處處碰壁,遇挫折缺少變通,很容易歇斯底裏,自暴自棄,把自己推向極端。有圓無方,則謂之太柔,太柔之人缺筋骨,乏魄力,少大誌,在生活中難以有大作為。所以方圓相生才是為人處世之本。
方是做人之本,是堂堂正正做人的脊梁;圓是處世之道,是妥妥當當處世的錦囊妙計。隻有內方,具有正直的品格,為人處世才能無愧於天地,但是月滿則虧,水滿易盈,過於剛直則易折,因此凡事要學會變通,要講究圓融,即外圓。外圓是以萬變來處理內方這一不變。懂得這一道理,行走於人世間就會隨心所欲了。
比難得糊塗更難的是“裝糊塗”
我們知道,“愚不可及”是一個貶義詞,是說一個人蠢到家了。如果誰不小心被套上了這個詞,那麼這個人必定是愚蠢至極。但事實上,愚不可及有時卻是一種非常高明的處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