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楊煜瀟就將夙依送回了承乾宮。宮裏眾人見主子去侍寢卻半夜被遣回也是一肚子疑惑。碧蓮悄悄地問了楊煜瀟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經被晉封為良媛了。可是她見夙依紅紅的雙眼,有明顯哭過的痕跡,心知事有蹊蹺。又不便多問,隻好和錦繡一起侍候夙依睡下。自下不談。
第二日,楊煜瀟早早地在宮門外等候夙依。今天的夙依梳著如意高寰髻,發髻上帶著一對玳瑁製的菊花簪,身上穿著淺紅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顯得喜慶、樸素卻又不出挑。
另一邊,早有許多嬪妃早早的到皇後那裏請安了。聊得最多的自然是皇帝新晉的那位才人。
“陳良媛到!”正當眾位皇妃聊得起興的時候,宮門外傳來了楊煜瀟的聲音。若得的坤寧宮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迎著眾人的目光,一位身穿紅色宮裝的女子緩步進入殿中。所過之處經久留香。夙依此刻也在打量著眾人。宮殿正當中的鳳座上那位身穿鳳袍霞帔的自然是皇後。淑妃杜氏因剛生產完畢,所以沒有前來請安。皇後的左手方坐著王貴嬪,她依舊是一身鵝黃色紗裙。貴嬪以下是趙婕妤和馮小儀,她們一個身著荷綠色宮裝、一個身著米色宮裝,她們和王貴嬪是一起入宮的。隻因永珩登基的時日尚淺,故而後宮也不是很充實。
“奴婢陳夙依給皇後娘娘、貴嬪娘娘和各位小主請安。”說著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下了頭。
“才人好大的架子啊!來給本宮請安還帶將軍來!貴嬪都沒有這樣的排場!”似乎是有意為難夙依,皇後並沒有為夙依的禮節所動,發難道。
“請皇後改口,是良媛,不是才人。”一旁的楊煜瀟似乎早就知道皇後會發難,因而不卑不亢的回答。
“良媛?不是說是才人的嗎?”皇後疑惑的看著一旁也是一臉茫然的貴嬪。
“本來是才人,昨晚皇上已經加封為良媛了。”
“就算是良媛,也不用將軍親自陪同吧?”皇後的語氣裏帶著諷刺。
“皇上的旨意。奴才也是奉旨辦事。”
“皇上,皇上!告訴你楊煜瀟別老拿皇上來壓我!”皇後有一些氣惱。
“微臣不敢。”
“不敢?哼,隻怕是你楊將軍看上人家了吧。可惜人家可是皇上的女人了!”
“請皇後說話放尊重些!”楊煜瀟的臉一紅,說話也帶了些怒氣。
“小主,請安已畢。請小主回宮。”想著那人畢竟是皇後,鬧開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為今之計也隻有拉著夙依快走。說完以後扶起夙依就往外走。
“站住!”經過前幾天的事皇後本來就想為難夙依,現在又聽說夙依晉封良媛,再加上楊煜瀟口口聲聲“奉旨辦事”,皇後已經明白了這是皇帝有意保護夙依。故而愈加妒火中燒,要好好發難於夙依。“我的坤寧宮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可將軍和良媛兩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說著順手摔碎了旁邊幾案上的杯子。
夙依嚇了一跳,剛站起的人有跪了下去。旁邊的人連同楊煜瀟在內似乎都見慣了她發脾氣,也不予理睬,神色如常。
“皇上聖旨:小主請了安就走,不必逗留。”楊煜瀟恭敬的一躬,複述了皇帝的旨意。“娘娘要是有疑惑盡可以找皇上。如果娘娘硬要給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奴才認罪便是。小主我們走。”說著拉起夙依大步朝門外走去。
他們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後傳出了皇後尖銳的罵聲:“小賤人,本宮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還有楊煜瀟,你們等著瞧!”
“將軍,皇後不會為難你嗎?”一路懷著不安的情緒,好容易回到了承乾宮門口,夙依方才出口問道。
“小主還是擔心自己吧。我是皇上的人,她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倒是小主,以後要在後宮生活,可怎麼好。”
“可我沒有得罪她呀?難道是今天的禮數不夠?”夙依不解,一邊把楊煜瀟領到大殿奉茶,一邊問道。
“小主仁厚。皇後嫉妒成性,平素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得寵,小主剛進宮就獲得了恩寵,她能不嫉妒嗎?就算你再禮數周全,她也會挑你毛病的。往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謝將軍指點,我明白了。”
“小主早些休息,末將先告退了。”說著拱手一揖。
“將軍慢走。”夙依一福還禮。
整整一日,夙依都在擔心中度過。她擔心楊煜瀟會不會因為自己受到責罰,皇後又會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她獨自一人站在窗口,想著昨晚皇帝一直對自己陰晴不定、愛恨不明;想著早晨在坤寧宮裏的一幕幕;想著楊煜瀟的話,夙依對未來在宮裏的路感到十分的迷茫。甚至有一絲後悔,後悔當初答應進宮。錦繡和碧蓮見她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愁喜不定,心知必定有事。可又不好多問,隻好忍著。一時間,承乾宮壓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