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兒扶起嬌無力(1 / 3)

二月十二龍駕正式從揚州出發北上回宮。兩江總督帶領全體官員和周邊百姓夾道送行。山呼“萬歲”之聲久久回蕩在江南的上空。

三月初龍駕踏上北國故土。此時的江南或許早已姹紫嫣紅,而北國卻依舊春寒料峭,路旁到處可見尚未化盡的殘雪,陣陣的寒風吹到臉上依舊感到生疼。

三月初九龍駕到達京城九門。早在兩天以前文武百官就接到了消息,此刻他無一缺席,齊刷刷的站在九門口恭迎聖駕。

“皇上駕到!”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太監匆匆來到九門,扯著公鴨嗓子喊道。隨即聽到一陣淩亂的、車轍壓過的聲音。龍駕在這陣淩亂聲後停了下來。兩個太監躬身上前挑起簾子,一位英俊的少年也在太監的攙扶下躬身下車。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女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嬪娘娘千歲!千千歲!”

頓時百官們黑壓壓的跪了一片。永珩也並不理會眾人,轉過身親自挑起車簾,一位一襲白衣的女子走了出來。永珩伸出手去扶她,女子遲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冷嗎?”觸及到她手的那一刻他感到她的手是冰冷的,因而溫和的問。又是微微的遲疑,她一邊點了點頭一邊跳下了馬車。永珩沒有言語,隻是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了女子身上。拉著她的手走向百官。

一旁的王貴嬪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她知道這女子的來曆,卻不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喜歡她。甚至可以喜歡到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這個貴嬪晾在一邊,而去關心一個小小的才人。她是一宮得寵的妃子,這種冷落她怎麼承受得起?

在場除了王貴嬪,自然還有別人不滿。誰啊?武氏父女唄。他們父女跪在最前麵,皇帝的一舉一動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武氏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後,又怎能容得下他人得寵?故而此時也是一肚子的火。

“眾愛卿平身吧!”

永珩的聲音打斷了武氏的胡想。“舅舅辛苦了!”永珩並不理會眾人,徑直走向武晉。他是太後的哥哥,皇帝的舅舅。他也是占了妹妹的光才位及丞相的。雖然品級沒有蔣君良高,但仗著和皇帝的關係,蔣君良也不得不讓他三分。永珩不喜歡這個專橫跋扈的舅舅,但礙於母親的麵子,雖然太後已經去世,卻依舊對舅舅恭恭敬敬。

“皇上言重了!”他似乎沒有想到皇帝會這麼說,一陣激動:“這是臣分內之事,不敢言苦。皇上憂國……”

“舅舅!”永珩已經不耐煩這種套話了,冷冷的打斷。“回宮吧。回宮後舅舅可將近幾日的事挑重點告訴朕。”似乎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過於冷峻了,永珩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然後拉著夙依轉身走向龍輦。

百官們自覺讓出一條道,看著龍駕緩緩啟程駛向紫禁城。

進宮後永珩自和丞相談論國事,夙依則在永珩的指示下被安排到了承乾宮。本朝的規矩,隻有位及貴嬪的人才有資格獨住一宮,稱“主位”或“娘娘”。貴嬪以下隻能稱小主,不能獨住,隻能居於偏殿。而此刻夙依以一個才人的身份獨住承乾宮,自然會惹來別人妒火,隻是皇帝旨意,誰也不敢多說。

可是回宮五天以後,這個隆恩盛極一時的才人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五天裏永珩沒有踏進過承乾宮一步,宮裏的妃嬪、宮女也沒有誰去過承乾宮。偌大的一個承乾宮裏隻有夙依、錦繡、碧蓮和永珩派來的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甚是冷清。

“小姐,吃飯吧。”又是夕陽西下時。夙依一人站在窗前呆呆的望著庭院裏的一株海棠花。聽到碧蓮叫她,也不回頭也不答應,仿佛充耳不聞。

“小姐。”碧蓮又喚。

“五天了,已經五天了,皇上把我們帶進宮就打算把我們仍在這裏不管?”不知是氣憤還是嫉妒,夙依的聲音有些提高。

“小姐,不會剛進宮您就學會爭風吃醋了吧。”碧蓮微微一笑,說道

“不是吃醋。我一個小小的才人又能和誰吃醋呢?我們剛剛進宮,卻以才人之身獨居承乾宮,不知招來了多少妒火,這五天隻不過是小小的警告罷了。哎,往後皇帝寵幸我們也就罷了,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厭倦我們了,這樣的日子可多了去了。我們要受得住寂寞才好。”說完夙依苦笑著回身拉過碧蓮,“走吧,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