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洪濤麻木的從上鋪爬下來,然後和韓哲兩個人邁著奇怪的步子,一前一後的向宿舍門走去。好歹這兩人的胳膊已經放下來了,不然大半夜的看著還真得嚇一跳。
這樣出去雖然不會嚇到人,但也不能由著他倆在大半夜的出去逛遊,萬一遇到舍監老師怎麼辦?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醒著的樣子,那副麻木無神的表情和僵硬的動作,看得我心裏直發虛。
“韓哲!鄭洪濤!”我分別拉了從我身邊走過的韓哲和鄭洪濤的一條胳膊,想把他們拉住。沒想到韓哲居然回過頭來——脖子扭轉的幅度大的可怕,他本來半睜的眼睛猛地瞪大,翻著白眼瞪了我一眼。
我被突如其來的驚變嚇了一條,下意識的放開抓著韓哲胳膊的手。
然後韓哲就迅速轉過頭,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前走。我咽下口水,謹慎看向僵在那裏的鄭洪濤,生怕他也給我來一下。
但鄭洪濤並沒有,他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靜止了一會,鄭洪濤猛地一甩胳膊,甩開我的手,和韓哲一起搖搖晃晃的走出宿舍。
我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剛才抓鄭洪濤的力度足夠限製住一個成年人一段時間,但他隻是貌似輕鬆的一甩,就甩開了。這高出他應有的力道太多了——熄燈前我和他握過手,大體知道他的力氣。
但現在站在這裏想他的力氣為什麼突然變大沒有任何用處,隻會讓我錯過解決問題的最佳時間。
於是我晃了晃手,快步走出宿舍。
這一出來,才是震驚的時候。
整個三樓宿舍裏的所有學生,都搖搖晃晃的走在走廊裏,形態各異。
抬著手的、雙手自然下垂的、上半身前傾的等等,但無一例外,這些學生的表情都是麻木而無神的,一雙眼睛半睜不閉,呆呆的看向前方。
就像是木偶一樣。
從我身邊經過的幾個同學,在路過我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看了我一眼。
那空洞的黑色眼睛冰冷冷的看著你,而且眼睛的主人還都是動作僵硬的停在你麵前幾秒,再重新邁著怪異的步伐前進。每個從我麵前路過的人都是這樣,沒有一點點區別,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我後退幾步,進了宿舍裏,然後‘啷當’一聲猛地把門關上,靠在門上呼呼的喘息著。
這都快和喪屍潮來襲一樣了,這所學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校長偷人家錢了啊……
我喘了一陣子,聽著外麵的動靜小了很多,這才做賊似得把門打開,小心的探頭出去。
走廊上已經沒人了,靜悄悄的。向著走廊盡頭看去,由於沒有一絲光的存在,顯得它就像怪獸的血盆大口一樣,令人無端升起寒意。
我也一樣,總覺得裏麵會突然衝出來一隻身體殘破、張牙舞爪的喪屍殘忍的吃掉我。或是什麼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玩意。
於是我打了個寒戰,又回宿舍拿了把手電筒,才摸著牆一步步的向下走去。
結果還沒走到二樓,就是一束光線從樓地下打上來,我手一抖,手電筒差點掉地上。
“誰……?”舍監老師的聲音從一樓傳來,隻不過這個時候倒沒了之前凶巴巴的感覺了,反而變得顫抖而沙啞。而且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隻要有人出現,都會覺得親切。
我鬆口氣,兩步並作一步的向一樓跑去,這時宿舍樓裏已經沒有一個學生了。
隻有舍監老師孤零零的拿著手電筒站在那兒。我嘴裏幹燥:“是我,今天來的那個新同學!”
舍監老師鬆了口氣,他籲氣的聲音我都聽見了:“是你啊……你知道這些孩子都怎麼了嗎?”
這時我已經站到他麵前了,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我搖搖頭道:“還不清楚,我需要去看看。剛才我……我在上廁所,沒看到。王老師,要一去嗎?”
舍監老師姓王,叫王弘光,還不算老的,也就四五十左右。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那我走在前麵,任天宇你在身後跟著。雖然挺不爽你的,但總不能讓學生受傷。”
他的聲音還有些抖,但說的倒是挺真誠的,而且還真那麼做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我跟在後麵又如何?
沿著校園裏一條兩邊種著漂亮灌木的大路走著,白天美麗非凡的大路現在居然變得如此陰森。尤其是這條路上還走著上千個男男女女、搖晃著走路的人,更叫人害怕。
我跟著舍監老師的身後,用天目向前看去,隻見那些學生的身上都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