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想考好的女孩(5)(1 / 3)

那時紫藤花開,一串一串,紫紅一片,雲蒸霞蔚,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以後的歲月裏,那時的紫藤花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裏。

也許是愧疚心理作怪,從那以後,對岑小夢提出的問題我都百倍耐心解釋。青春裏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我就那麼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了她。上課神情恍惚,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學習。期末考試,一落千丈,不要說年級前三,前三十也沒有了我的位子。

老師找到我,跟我談心,可我卻怎麼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岑小夢的影子。我知道,岑小夢也喜歡我,這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趙老師不知怎麼得知了原因,更是嚴肅地指明厲害:趕緊醒醒吧,再這樣下去,你會與大學的門檻擦肩而過,後悔不迭。可我居然這樣回答:寧願考不上大學,也不能不愛她!我的回答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要不是看到那一幕,我也不會回頭。

那天晚飯後,我拿著書本到學校前的小河邊看書,說是看書其實是排解一下連日來的鬱悶心情。無意中看到她。岑小夢和一個帥氣的男孩有說有笑地站在操場一角,看情形他們很熟悉很親熱。這激起了我的無名之火:好你個岑小夢,我這麼癡情,你卻和別人要好,辜負了我的一顆火熱的心。第二天,我悄悄給她了一張紙條責問她,沒想到她卻寫到:我喜歡誰你管得著嗎?他家有錢有勢,你有嗎?他長得帥氣你帥嗎?再說,我已經不愛你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看著她用紅筆寫的絕交書,我羞愧得真想一頭紮進學校裏的那口老井,可我轉念一想,不能就這麼傻,我要叫她有一天後悔,看看哪個男人更值得他愛。我把紙條在手裏狠狠搓著,扔到廁所的糞池裏。我的初戀就這樣畫上了殘缺的句號。雖然我們還是同桌,可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的話明顯少了,眼睛經常紅紅的。我心裏暗自慶幸,覺得解氣。

轉眼又到期中考試,我沒有讓自己失望,成績直線上升,回到年級前三。而她的成績卻明顯下降。高中畢業後,我如願以償考上了京城一所名牌大學,而她卻隻上了一所專科學校。

大學以及參加工作後,我也曾試著談過幾次戀愛,可腦子裏總忘不了她。岑小夢,忘不了的還有那棵紫藤花以及紫藤花下的那口老井,所以至今單身。

八年後,高中部分同學聚會,我無意中得知了當年岑小夢的那位新男友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樣,那個男生是岑小夢的表弟,那次也是岑小夢故意讓我看到,好絕了我的心思。而且,至今她沒有結婚,在一家工廠車間上班。

我費盡辛苦找到她的家,卻見門緊鎖,鎖上生了鏽,好久沒有開過的樣子。我被告知,一個月前,她因為心髒病突發走了。那一刻我的腦子裏一片茫然,天塌地陷……

一個早晨,一個小雨過後的早晨,我拿著一束盛開的紫藤花,來到岑小夢的墓前,將那束紫藤花輕輕安放在墓碑上……

從此,在岑小夢的墓地,每年夏日的一天,一束盛開的紫紅色的紫藤花蓬勃綻放在那裏……

半開的門

放學鈴聲已響過多時,司馬老師批完厚厚一摞作文,這才走出辦公室。駟馬老師一邊走,一邊揉著疲憊的眼睛,抬眼朝西邊望去,那裏一輪淡淡的紅日正漸漸沒入西山,餘輝灑遍遠近的山巒、農田、道路,滿眼的雞蛋黃。

從司馬老師淺淺的笑容上看得出,此刻他心情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剛才批作文的時候,看到林妞妞寫的那篇作文真是太棒了,那流暢的文筆、精彩的故事,讓司馬老師很為自己班裏有如此優秀的學生而自豪。

這孩子,將來準是個作家的料!司馬老師邊走邊在心裏輕輕對自己說。

正走著,一抬頭,司馬老師發現二(8)班教室的後門半開著。那是他當班主任的班。誰的值日生,又忘了放學關門!司馬老師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就在上周二,下午放了學班裏有一扇窗子沒關,晚上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一台三千多元的電視機淋了個落湯雞,讓校長好一頓批,這讓他這個多年的優秀班主任臉上很是無光。

誰的值日生,明天看我不尅他一頓。司馬老師徑直朝教室走去。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司馬老師突然停住了,他清楚地聽到,一種特殊的聲響從教室裏傳出。“啵啵”“啵啵”,這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遙遠,難道是……司馬老師臉上閃過一絲紅,瞬間消失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司馬老師放低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一看,隻見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正摟抱在一起,背對著那扇半開的門,很投入地親著嘴。

天哪,太大膽了吧?!大白天居然在教室裏做這種事,這還了得。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個女生居然就是剛才他還引以為豪的林妞妞,男生是班裏很不起眼的趙大鵬。胡鬧,簡直是胡鬧!司馬老師有些激動,真想一個箭步衝進去大喊一聲,斷然阻止這種行為。就在抬腳的一刹那,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閃電般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