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家裏時父親幹活累了,母親常給做一碗小米粥養胃解乏。我請示主廚後親自給做了一小鍋小米粥端上。兩人很高興,每人都美美地喝了兩小碗。我心裏一陣驚喜,看來今天有戲。
菜上來了,我趕緊拿著一瓶上好的酒上前推銷,沒想到兩人都不要酒,這讓我很失望,但臉上還是擠出一臉的笑容,嘴裏說著歡迎兩位次光臨酒店時品嚐我們的酒。
我的心情再次跌落到了極點。轉過身眼淚差點流下來。看來自己真不是幹推銷酒的料,甚至對所學營銷專業都產生了懷疑。
可萬萬沒想到,結賬的時候,那個年紀稍大點的顧客居然點了一瓶酒,一看正是我推銷的那種最貴的酒,180元一瓶,這樣的酒一瓶可以提成到5元。我高興極了,趕緊遞上,親自送到車裏。
在我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兩人的對話:
劉教授,您從來不喝酒,花這麼多錢買這酒幹什麼?
小趙,你沒看出來嗎?那個推銷酒的服務員一定是個大學生,而且銷售業績不好。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別人的鼓勵,而且這個姑娘很細心……何況我們是教授營銷學的……
我明白了,您買的不是酒,是對姑娘的尊重、理解和關愛……慚愧慚愧……
兩人邊說邊上了車走了。
望著轎車遠去的背影,我心裏暖暖的,原來教授不喝酒的呀,他卻買了一瓶我的酒……這是怎樣的心地!這絕不是可憐,是對一個涉世之初的學子的鼓勵……那一刻,我更加堅定了做下去的信念,努力將學到的知識運用到酒店服務當中。
運氣就從那一瓶酒開始扭轉,第二天,我售出了三瓶,第三天四瓶,第五天……業績直線上升,我成了那個月酒廠評出的十佳銷酒員。
現在,我早已大學畢業,成了一家著名酒廠的市場部經理。期間經曆的故事何其多,但給我啟迪最大的卻是當年教授的那一瓶酒……
杏兒
杏兒是川裏村小學的代課教師,不過叫她是校長也行,因為全校隻有她一個教師,二十來個孩子,一間教室。這些個孩子來自附近的七八個自然村,他們的家散落在山溝溝裏,離校近的至少也有四五裏,最遠的學生柳兒距校十多裏。
因了學校坐落在大山溝裏,多見樹木少見人煙,工作條件之艱苦可想而知,加之學生又少的緣故,正規師範生沒人願意來這裏教書。杏兒一人教著這些孩子,這些七大八小的學生,分三個年級同時上課,是全縣唯一的一所複式小學。杏一會兒給這個班教生字,一會兒又給那個班教數學,天天像打遊擊的,一天下來杏累得骨頭都散了架。
雖說地處偏遠,連中心校校長一年都難得來一趟,但杏兒教課忒認真,從不糊弄。杏兒和那些娃相處的很好,課上他們一起爭論問題,課下一起踢毽子,課外活動一起給菜園子澆水……孩子們都叫杏兒是“姐姐老師”。杏兒對這種孩子王生活很滿足,也很幸福。隻要一走上課堂,杏兒就覺得自己是個“將軍”,看著眼前這些可愛的“戰士”,杏兒很陶醉。
杏兒感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普通話。山裏人喝崆山水喝的,要舌子音很重,杏兒也不例外。她的那些個學生,方言土語更是厲害。杏兒很苦惱,走上講台以來,她不知做過多少努力,但自己的普通話水平老是提不上去。說著一口半土不洋的“川裏式的普通話”。杏兒很著急,覺得對不起學生,對不起鄉民。
杏兒的村子太偏僻,抬腳碰著是山,揚頭鼻子頂的還是山。村民們太窮了,沒有電,更沒有一台電視機。杏的家裏唯一的一樣電器是多年前一個下鄉扶貧的縣委幹部臨走時送的一台半導體收音機。杏想跟著收音的播音員學普通話,可惜的是那台收音機早就成了啞巴。杏兒想買一台新的,可她每月隻有五六十元的工資,又要給臥病在床的母親看病買藥,又要給孩子們買粉筆本子,不到月底杏兒的工資早就花了個底朝天,她甚至連瓶最廉價的雪花膏都舍不得買。杏兒做夢都想著買一台收錄機。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一天,縣委孟書記到川裏扶貧,專門到村小學轉了轉。隔著窗子,孟書記見杏兒正在專心上課,站住聽了聽,臉上時兒會心地笑了笑,時兒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