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話語,底下似乎有許多人;我輕輕走到夜行者的身後,看到下麵那些人都坐在張八仙桌的周圍,高氏姊妹和那個禦林統軍正竊竊私語;我從那片言支語裏,猜測他們在為明後天你的到來而做準備。也就在此刻,其中一位夜行者含著一枝吹管,對向高還。我忙抬起腳,狠狠踹下去。含著吹管的夜行者低低的唉呀一聲,和著破碎淩亂的瓦一齊跌落下去;與此同時,另一個夜行者揚下手,一道微光閃向他的同夥;他急急的借著反彈過來的勁道飛躍離去。
這個逃逸的夜行者速度太快,令我措手不及。我隻有放棄追逐。也就在此刻,高還仰望著,也看到了我;我搖了下頭,向她指指那個落在地上的黑衣人;那個禦林統軍迅速撥出佩劍,指向黑衣人的咽喉;高雪則後退了步,又給那張檀香木桌抵住後腰,吃驚地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被突如其來的踹下房脊,重重跌在地上,恐怕已經摔暈了過去,倒在禦林的腳下,抽搐著,爬都爬不起來。
不,也許沒有我想的這樣簡單,在那黑衣人倒下的地方,居然慢慢殷出股血跡;我砉然想起另一個逃遁而去的黑衣人揚下手擲出的微光;那道微光,大概是某種歹毒的暗器吧。
我正琢磨著,颼颼的箭羽劃破空氣,刺入我的耳膜;我下意識的揮舞起裹著劍鞘的玄鐵劍,飛快的將集簇而來的箭羽一一撥落。
高還推開窗板,朝外麵暗影裏低低喝叱了聲,我耳邊又靜了下來,那些箭羽不再飛射;我收起劍,悄然退去。
小樓還在酣睡,我躡手躡腳盤膝坐在椅子上,打坐,靜心。這種養神的方式還是一見大師教給我的;這種方式對於我來說,的確解乏;而且還可以隨時都外於警戒的狀態。
我不禁又想到一見大師。我欣賞他的無欲無求,象他那樣的清心寡欲,象他那樣的不刻意尋求,恐怕在這個世上已經罕見,他的確是位得道的高僧。要是世間的人們都象一見大師那樣生活著,我想這世上就沒有所謂的惡人善人的區隔,而隻有人這一個稱呼。
也就在想到一見大師的同時,我又想到了你。也許我有腦子裏已經給你的影子滿滿阻塞,就象塞滿葡萄的瓶子;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對佛家恨之入骨,而要偏袒道家?莫非有不可言說的隱諱?
眼皮又是一跳,我急速的張開眼睛,窗外那株櫻桃樹的樹葉嘩然響了響;我的手觸到劍柄上,神經豎起堅硬的刺,預備迎接即將而來的危險。
倘若不是因為你,我才不願參預到齊王府這種種諸多的事情裏。可是既然已經參預進來,我也隻有硬著頭皮撐到最後,直到見到你的那瞬間,我再去決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