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個蘋果準備吃,卻是被林一濤搶了去,我隻好再拿一個,又被郭小鵬搶了去,沒辦法,我隻好嗑瓜子。外語班美女不少,節目也不錯,尤其有個熱舞跳得整個教室都熱火朝天。我湊到郭小鵬耳邊笑著說:“要不要借我的眼鏡用一用?看得清楚。”“一邊去!”他推了我一把。我笑著繼續看節目。
很快就是我們宿舍的節目了,班長喊我們,我突然感覺好緊張,厚臉皮的特長好像有點缺氧。我站了起來,其他幾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的臉上好像也有點慌張的神色,隻有歐陽真還是老樣子。我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走了出去。
“兩位長辛苦了。新年快樂啊。”我向兩個班長鞠躬,大家都笑。這一笑倒是讓我輕鬆了不少。
“快來你們的節目吧,不是就問聲好吧。”班長訕笑。
“當然,不過我們的節目我不是主角,我隻是個報幕員,哈哈。”我說完向我們宿舍其他人看過去,他們站成一排看著我。
“現在,我首先祝大家新年快樂,學業有成,當然愛情也適當的甜蜜。”
“什麼叫適當的啊。”下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起哄。
“簡單啊,就是以學業為重了。言歸正轉啊,我們的節目是唱首歌,這首歌傾注了我們宿舍八個人的心血和熱情,希望大家準備好自己的雙手。首先出場的是我們這個節目的總策劃、總導演歐陽真先生。”我笑著向歐陽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向前走了兩步,向大家致敬。
“接下來是我們的主唱。不好意思,不是專業歌手,所以他們的名字大家不太熟悉,還是我來介紹。賀斌、程帆二人組。”大家都在笑,不知道他們是覺得有趣還是覺得我是個瘋子,簡單的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接下來是我們的樂器組合了。常銳、何曉、郭小鵬、林一濤。有請四位。”大家都出來了,該是唱歌了,但是我覺得還差點什麼,對了,我還沒有退下呢。
我轉向眾人:“不好意思,我點點數啊,別弄丟一個那我就慘了。”我煞有介事地數了一遍,周圍已經笑成一片。“ok,現在可以了。唱歌了,我閃了啊。”
“等一下這位先生。”有人又喊,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是那個清秀白淨的女生。“請問一下,他們唱歌,你幹什麼啊。”她笑得很詭異。
“這位姑娘問得好,小生佩服得很,請問姑娘芳名。”
“嗯,慕容純是也。”她的名字一出口我的心突然顫了一下,像是被她給刺了一下。我一時忘了回答她的話,隻是尋找歐陽真的眼神。他的眼睛沒有看著我,我想他一定在看著慕容純的眼睛。
“嚇著了嗎?”慕容純洋洋得意,看我沒了話追問我一句。
“噢,哪裏哪裏,姑娘好名字。現在我要回答慕容姑娘的問題了。我做的就是說完他們唱歌之前的那番話,我既然說完了,也就要退場了。”
“好像還少了點吧。”她眨巴著眼睛,裝出茫然的樣子。
“有嗎?”我有點搞不清楚她什麼意思,我想調戲兩句,但是想到這麼多人,人家女孩子總是不太合適的。最主要的是她姓“慕容”,所以我突然感覺有點尷尬,又有點茫然失措。
“當然有了,你為什麼不說你叫什麼名字呢?”她說。
“噢,是了是了。隻是我的名字不便說的。”我想搞點自戀。
“難聽點沒什麼的,想來是人如其名的。”她和我這你來我往想是沒地完了。宿舍幾個人都看著我們,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們。我想還是把這個女孩子趕快打發了的好。
“姑娘誤會了,我是怕你追求我啊。哈哈,開玩笑的,別生氣啊。開玩笑的。”我一邊擺手,一邊向後退。“現在,請大家欣賞《有故事的人》,希望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願所有深情厚意陪伴我們一生。”說完我趕快找地方坐。慕容純被我的話說得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我們班幾個人湊過來開我的玩笑,我應付一下了事。我開始後悔我剛才的話,也許我的玩笑開得過了點,我想著晚會結束了我得找她道聲對不起的。
歐陽真回到我旁邊坐下沒有言語,他的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我看不明白他想的是什麼。
“怎麼樣,找著了吧,我說過還得靠我的。抓緊點。找個不容易的,而且很漂亮啊。”我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異樣,也許是人多吵雜的緣故,我想。
歐陽沒有言語,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笑了笑。
我們的節目在大家的掌聲中收場,數天的辛苦就換來這掌聲?我覺得不值。
“她好像哭了。”歐陽真突然說。
“誰?”我一時沒明白過來。
“那個姓慕容的。”
我們相隔比較遠,她的眼睛看不出來是哭過的樣子。我向蘇晨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她有些不情願的走了過來。
“那個女孩是不是哭了?你坐得近,看到沒?”我問蘇晨。
“能不哭嗎?你這人太壞了,人家想認識你,你沒看出來嗎?可是你就是不說,讓人家女孩子多沒麵子,你還開玩笑。”
我看了歐陽真一眼,我的臉上充滿尷尬,他的臉有些陰沉。
“別胡說了,什麼亂七八糟。想認識不能下來問嗎?我是在做節目,她打岔活該。”我如此回答蘇晨的責備。
蘇晨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開了。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郭小鵬,你們宿舍每個人必須寫一個名字幹什麼啊。”
“就是自己喜歡的女生的名字,怎麼,誰要寫你啊。”這小子完全不知道保密是什麼含義,這下我可能又有麻煩了。
“沒,沒有,隨便問問。”蘇晨臉紅了紅轉身走了。
我一把掐住郭小鵬的脖子,啞著嗓子喊:“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7
晚會結束後大家三三兩兩往外走,我跟在慕容純後邊,下了樓我才靠近過去。我喊她的名字,她回轉身看是我又轉身向前走。
“請等一下。”我又追了上去。
“怎麼了?不是還想找我的麻煩吧。”她的話冷冰冰。
“不是不是。”我馬上解釋,“今天那事,噢,我是開玩笑的,希望你不要生氣。我這人開玩笑習慣了,一時過了頭。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生氣。你當然可以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沒有其他想法,隻是看你說了他們的名字惟獨沒有說你自己的,出於好奇才問的。其實我也不該,你們在做節目,我這樣問不合適。”她倒是很明事理。
“沒什麼的,本來就是為了開心嘛,也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那,那你現在還好奇嗎?”我突然忘了她是姓慕容的。
“嗬,不是很強烈了,不過也不會拒絕。”
“我叫肖雲。不肖的肖,雲彩的雲。嗬嗬,人如其名。”
“這個名字還不是很懶,我記住了。我回去了,再聯係吧。”她轉身準備走。
“哎,等一等。可以留你的電話給我嗎?”
“可以啊,你等等,我寫給你。”她從包裏拿了紙和筆,寫好後遞給我,“沒有事別亂打啊。”她笑著說。
“當然,我這人很節約,說不好點就是小氣,嗬嗬。再見。”
我向宿舍走,到了一片小樹林的時候我突然想坐會兒。我找了個凳子坐下,點了支煙。時間比較晚了,校園安靜了很多,空氣中隻有寒冷的因子。我想起慕容純的眼睛和臉龐,還有她那有些調皮的笑。
我深深地吸了口煙,長長地吐出來,月光下,淡藍的煙霧慢慢上升。
8
人的一生一定是都有很多遺憾的,世界上絕沒有完美的人,也一樣沒有完美的事。我相信慕容純是個遺憾,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宿舍裏熱鬧異常,大家討論著晚會還有我們的節目,當然還有女生。但是我突然感覺很累,我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安靜地上了床躺了下去。塌實的感覺,柔軟的感覺,香甜的感覺,這是床可以給我的幸福。
何曉把我拉了起來,要我說寫的女生是誰,是不是慕容純。我勉強笑了笑,他還拉我,我坐了起來。
“寫的誰?快說啊。歐陽已經要掃地一周了,你不是也想給大家奉獻點汗水吧。”常銳說。
歐陽沒有寫是我預料中的,他的為人是不會寫上慕容純的名字的,他的清高孤傲,他的謙和忍讓決定了他的內心是孤獨的。我看著歐陽,他突然笑了,說:“誰啊,一定是慕容純吧,她應該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他。”
他的話讓我突然感覺有點尷尬,而他勉強地笑還有異樣的表現讓我更覺得我是傷了他的心,雖然這和我完全沒有關係。
“哈哈,慕容純?怎麼會呢?不是了,我的答案是蘇晨。哈哈,意外吧。”我馬上拿出自己慣有的風格。
這句話我感覺說得別扭,但是除了歐陽真沒有人能感覺得到。我站了起來,說:“哎,大家的呢?我瞧瞧。”
賀斌將一張紙遞給我,我看到上邊的名字有些我不認識,應該是英語班的。但是隻有四個名字。“其他的呢?”我問。
“有人沒有寫,是因為心中早已經有人了。歐陽是沒有中意的。”郭小鵬解釋。
“歐陽,你呢?那個慕容純不錯啊。你,你不喜歡她嗎?”我對歐陽真說。
“不喜歡。”他說。
“可以試試啊。給你個東西。”我把慕容純給我的電話號碼給了他,“自己努力吧,可以利用我,但是別壞了我的名譽。哈哈。”我看著他的眼睛,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很輕鬆。後來我知道我遞上這個紙條的那一刹那,決定了我們的未來。
我喜歡蘇晨,這是確實無疑的。雖然我和她總好像不和,但是我的內心是喜歡她的,而慕容純,我不想讓自己喜歡上她。
9
我打電話給蘇晨,我約她一起吃飯,她拒絕了我。十分鍾後我又打,她還是拒絕了我。直到我第五次打給她的時候她才答應了我的邀請,但她的理由是她怕我一直打下去影響她的心情。
“現在心情是否好些了?”我看著麵前的蘇晨說。
“湊合了。”
我沒有用其他方法,隻就一個“纏”字將蘇晨征服,這多少有些不君子,但是沒有關係的,隻要達到目的,手段是可以不選擇的。
“你這人有時候真是太損了,追求我可以不擇手段啊。”在我成功將蘇晨拉到我女朋友的位置後,我們經常談些我追她時的一些事,這天吃飯的時候她又開始說我的不擇手段。
“為達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有位西方的政治家早就說過了。”我狡辯說。
“噢,是不是那個哥斯達黎加說的?”她往我肩上靠了靠問我。
我正在喝著湯,差點噴了出來。“誰?你說誰說的?”我瞪圓了眼睛。
“哥斯達黎加啊,不是嗎?”她很吃驚的樣子,好像說這還能有錯嗎?
“上天啊,我怎麼找了個白癡女朋友啊。大妹子,大姐,哥斯達黎加是一個國家啊,你怎麼把人家給弄成一個人了?”我哭天搶地,痛不欲生。
“哈哈,是嗎?那你說是誰?”她覺得很無所謂,也許她對“女子無才就是德”這句話記清楚了。
“誰?馬……”
“噢,是馬克思!”她搶斷我說。
“操,知道馬克思,真難得啊你!不是馬克思了。”我快氣死了。
“那誰啊。”
“馬基亞?維利哪!”
“那早說嘛,害人家出醜。”她還想借此撒個嬌給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
“在我這出醜沒什麼了,別明天告訴別人就是了。你不知道是馬基亞?維利倒也算了,可是你也不該說是哥斯達黎加啊,唉,學過地理沒?常識東西啊。果然是吃麵女啊。”我恨鐵不成鋼。
“別再說我吃麵女,記住了!”她生氣了,站起來就走。
“好了好了,不說就是了。別生氣。”
這樣的爭吵時有發生,我總覺得她懂得東西太少,她關心的就是好吃的東西,好看的衣服,還有時尚的那些烏七八糟。但是我們還是比較穩定地維持著我們的關係,當然也有歐陽真經常地在勸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