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是反對派官僚和地方豪強的憎惡,還是普通百姓的拍手稱快,都無法說明這場大清洗的意義。因為人的情緒僅僅是影響曆史進程的諸多因素之一。事實證明,這次大清洗沒有,也不可能達到它預期的目的。恐怖手段也許會暫時讓政治反對派被迫保持沉默,但以後,政治反對派還會通過其它意想不到的方式和你對著幹;而且,如果這種恐怖手段超過了極限,很可能導致內部更大的分裂,因此專製政治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它所希望的沒有對立麵的絕對統一,至於妄圖使用暴力的手段去消滅一個社會階層,那就更是癡人做夢了!要知道一個社會階層的產生乃是一個十分複雜的曆史過程,就拿地方豪強這個社會階層的出現來說吧,它應是中國獨有的家族本位主義、專製政治、分散封閉的大陸農業經濟等多種社會因素所孕育出來的一個怪胎。依靠一場暴力活動,你王莽也許可以讓地方豪強勢力暫時收斂一下囂張的氣焰,但你能夠清除產生他們的社會土壤嗎?後來的情況證實,毀滅王莽政權的正是這些地方豪強勢力。
此外,凡是這類運動,其中最難以克服的荒謬之處就在於,誰具體去發動、推進這場恐怖運動?除了王莽之外還有誰?還不是那些官僚!在這些官僚中,有些是絕對忠於王莽的死黨,有些是懼於壓力而不情願的跟隨者,有些是借機升官發財的政治投機分子。不管他們有什麼差別,其中有一點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他們與運動要打擊的對象實際屬於同一個階級的成員,他們可能借著運動去整倒一批反對派官僚,但騰出來的空缺馬上就被靠運動發家的新貴們搶占一空,這幫靠恐怖手段起家的人物,因為嚐慣了恐怖的甜頭,所以往往比被打倒的死狗們還凶惡、還腐敗。這就是為什麼每次大清洗運動都會出現擴大化的傾向,鬧得冤獄四起,殃及無辜。
還有,由於王莽依靠的這幫官僚良莠不齊,魚龍混雜,因此也很難使運動保持平衡發展。象何並這樣秉公執法,敢於為民除害的正派官僚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象嚴詡這類素餐屍位、昏聵無能的政治垃圾,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就是這個嚴詡,被調回京師後,王莽卻念他孝聲卓著,竟拜他為“美俗使者”,派遣他作隴西太守去了,可以想象,這樣的家夥到了隴西會是個什麼樣子!還有些家夥本身就是應該被鎮壓的對象,可搖身一變卻成了鎮壓別人的劊子手。有個叫樓護的人,是個黑社會的頭子。王宇事件發生後,主犯呂寬畏罪潛逃。呂寬的父親與樓護是至交,呂寬以為跑到樓護那裏避避風頭一定很安全,沒想到呂寬剛到那裏,就被樓護五花大綁送交王莽。王莽大喜,立刻封樓護為“息鄉侯,列於九卿”(《漢書·遊俠列傳》),搖身一變,成為國家官員。在這場運動中,最不可靠的還是王莽所依靠的那幾個死黨,他們表麵上裝出一副誓死捍衛王莽的樣子,骨子裏卻有著自己不可告人的打算。比如,在王莽雷厲風行地鎮壓豪強時,曾全力以赴地追捕黑社會的一個頭麵人物漕中叔,但始終沒有將其捉拿歸案。漕中叔與王莽的死黨強弩將軍孫建是莫逆之交,王莽懷疑漕中叔藏在孫建家中,就裝作很隨便地樣子問到孫建此事。孫建陰陽怪氣地回答說:“我確實和漕中叔很要好,您不妨殺了我,這樣就足以塞責了。”王莽雖然敢下狠手,但考慮到孫建的分量,竟讓漕中叔漏網了。
不管怎麼說,大清洗運動還是有如風雨雷霆般震撼了自漢元、成、哀三帝以來陳陳相因的西漢政局,多少讓人們在恐懼中感到一點振奮,在血色中看到一點幻影。這時,朝廷中反對的聲音聽不到了,王公大臣們象一頭頭挨過痛打的驢子,變得從來沒有過的馴順聽話;地方上,過去橫行霸道的土豪劣紳們也象一隻隻驚弓之鳥似地暫時藏了起來。形勢確實給人以“大好”的感覺。
王莽喜歡這種輿論一致的形勢,他和所有獨裁者一樣,認為隻有在這種形勢中,才能按自己的意願不受幹擾地幹點正事。他們哪裏知道,正是這種形勢最後斷送了他們!因為當一個專製君主把個人意誌絕對化為不容懷疑的真理,把自己的理想當成全體社會成員必須接受的理想時,而此時卻聽不到一點反對的聲音,那麼,任何違反常理的胡作非為都會發生。
漢平帝元始4年(公元4年)2月,丁未日,正是新春伊始之際,王莽為小皇帝和自己的女兒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大司徒馬宮、大司空甄豐、左將軍孫建、右將軍甄邯、光祿大夫劉歆等朝中重臣以皇室代表的身份,帶著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來到安漢公的府第,恭恭敬敬地將皇後的玉璽和綬帶交給王莽的女兒,把她迎入未央宮,群臣就位行禮,然後按慣例是大赦天下。由於女兒當了皇後,王莽的封地也益封到100裏,凡是參加迎親和行禮的人,從上到下,也都既升官又發財。婚禮辦得是轟轟烈烈、皆大喜歡。
王莽不早不晚,選在此時給皇帝舉行婚禮,為的是什麼?為了乘機撈它一把嗎?我們說過,他對物質追求並不象一般腐敗王公官僚那麼強烈;為了乘機抬高自己的聲望,進一步集權?的確不應排除這種可能,對王莽這個權力狂來說,他決不會放過任何集權的機會,但更主要的原因並不在這裏。在王莽看來,為了給大清洗運動化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他僅憑一個政治家的直覺就會覺察到,當務之急最需要的是一種氣氛,一種與大清洗中黑色恐怖截然相反的氣氛,因為沒有這種氣氛,他就無法收拾人心,無法做他繼續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所以他急切地在尋找著一個恰當的時機,考慮怎樣利用它,在大清洗運動接近尾聲之際,製造一種喜慶吉祥的政治氣氛,去衝淡大清洗運動留給人們心中的恐懼感,然後用一種大勝利的喜悅之情去激勵觳觫顫栗的帝國臣民,舉國一致地跟隨他繼續為“致太平”的偉大理想而奮鬥,那該多好啊!於是,他突然想到小皇帝和女兒的婚事,這件事由於大清洗運動已被打斷了近乎二個年頭了,如果在這時操辦一次舉國同慶的大喜事不是既順理成章,又恰到好處嗎?就這樣,皇帝與女兒的婚禮很快被納入他的全盤政治計劃中,並且排在最前麵。
在王莽的眼中,一切都是政治,但他從來都不想踏踏實實地去搞政治,而是忽忽悠悠在“玩”政治,這是他政治品格中致命的弱點。政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他“玩”的工具,而且他越“玩”越上癮,越“玩”越“深沉”,越“玩”越熟練,如今什麼都成了他“玩”的東西,他可以拿自己“玩”,也可以拿別人“玩”。他“玩”完了自己兒子的命,又去“玩”別人的命,眼前又在“玩”自己女兒的命,真是到了無所不“玩”的程度!如果是局外人,很難理解這類政治家“玩”起政治來的瘋狂和無窮的樂趣,人們會不解地問:這種“玩”法多懸哪!累不累啊,幹點什麼不好,非得“玩”這種危險的遊戲!可局外人哪裏知道局內人的苦衷,自古以來,政治從來都是一種有進無出的要命的遊戲,隻要你來到這個天地裏,“玩”與“不玩”就由不得你了!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區別隻在於,氣勢如虹的大“玩”家“玩”別人,那些技法拙劣的軟蛋尿泥則讓別人“玩”,如此而已,豈有他哉!不過,這裏卻從來沒有什麼最後的贏家,王侯螻蟻,畢竟成塵!有趣的是,凡是跑到這裏來“玩”的人物,都概莫能外地抱著一種頑固的迷信心理,那就是無論誰,都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會成為“最後笑的人”,也正是這點,才使政治具有無窮的魅力!
現在,王莽“玩”得正上勁,誰敢打擾他,還是讓他“玩”下去吧。
乘著皇帝燕爾新婚的喜慶東風,王莽分別派遣太仆王惲等8位中央級的官員帶著副使,拿著代表皇帝的符節,按八個方向,開始威風凜凜地去巡行天下,名義上是觀覽風俗,宣揚教化,實際上是驗收一下大清洗運動的成果。
搞完了這些政治活動,王莽及其死黨認為團結一致的政治格局應該確立了,喜慶吉祥的政治氣氛也應該衝淡殷紅的血跡,驅散人們心中的恐懼了,於是,一出經過精心編導的新戲又密鑼緊鼓地開場了。這年夏天,太保王舜等高級官僚以及普通吏民8000餘人突然前往皇宮請願,舊事重提,一致強烈要求落實陳崇因大清洗運動而被擱置的提議,他們強烈呼籲不懂事的小皇帝:“伊尹為阿衡,周公為太宰,周公享七子之封,獨享上公之賞。宜如陳崇言,按周公之賞賞安漢公。”
類似這樣聲勢浩大的集體請願活動,在中國的專製政治史上實在是頗為罕見的事情,曆朝曆代的專製君王決不喜歡,更不允許臣民浩浩蕩蕩地開到威嚴不可侵犯的皇宮前鬧事,即使是前來歌功頌德也不行,因為許多人搞到一起本身就是不可饒恕的壞事!但王莽是個例外,此人卻非常喜歡“運動群眾”,喜歡不斷地搞出這樣那樣熱鬧壯觀的鬧劇,製造一種人心所向、萬民擁戴的政治畫麵,其實這也是在“玩”政治!王莽扮演了很長時間“周公”這一角色,現在需要人們認可了,那麼就讓人們扮演一次“周公”時代的“群眾”吧。先哲不是時時強調“得人心者得天下”嗎!現在命令黑壓壓的人群潮水般地湧向巍峨聳立的皇宮,讓他們齊聲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強烈要求給予今天的伊尹、周公──王莽以崇高禮遇,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場麵,它說明什麼?這不就說明我王莽是人心所向嗎!獨裁者愚蠢就愚蠢在這裏,他們永遠也無法理解“群眾運動”和“運動群眾”的根本區別。兩者雖然同樣有宏偉壯觀、激動人心的場麵,但前者是群眾自願自覺的行動,是群眾自己盛大的節日;而後者是當權者用強權製造出來的,是為了實現當權者卑劣目的的醜惡的政治表演,不過如此。如今湧向皇宮,前來情願的臣民中,除了幾個王莽死黨外,大部分人是不情願的,但誰又敢不來呢?試想大清洗運動剛剛結束,各處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這時當局突然派人敲開你家的家門,通知你明天務必準時到皇宮前集合,為王莽而請願,你敢不去嗎?借你個膽兒你也不敢!
在震天響的呼喊聲中,皇宮大門洞開,幾個官員鄭重其事地接過請願書,重新回到宮內。宮中也煞有介事地忙起來,立刻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民意”。最後,朝中大小臣工後一致通過一項決議:
群臣懇請陛下益封安漢公南陽郡召陵、新息二縣及黃郵聚、新野田;采用伊尹、周公“宰衡”之號稱呼安漢公;其僚屬皆相當政府600石級官吏。朝中三公須向宰衡負責,說話時應恭稱“敢言之”;群吏不得與宰衡同名。出行時,由皇帝的期門衛士20人,羽林衛士30人扈從,前後大車10乘。賜宰衡之母為功顯君,食邑2000戶,黃金印赤綬。封一子王安為褒新侯,一子王臨為賞都侯。追增皇後聘禮37000000,湊成1億,以明大禮。
可以想見,這樣的決議一定會被批準。然後是皇太後王政君親臨前殿,主持給王莽一家人的授勳典禮。典禮的場麵相當隆重,王政君在花團錦簇般的女官們的護擁下,由大長秋導引,來到燈火通明,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前殿。衣著華麗的公卿、將軍、大夫、百官,以及劉姓、王姓貴族、外國在京使臣濟濟一堂,早在那裏靜靜地等候著。虎賁、羽林武士們手持強弓畫戟,麵孔威嚴的壁立於大殿兩廂,左右郎將居東南,羽林虎賁將居東北,五官將站立大殿中央。殿下還有四名執法官監督每個人的一舉一動……,氣氛的凝重、肅穆使人感到權力的崇高,也使人感到權力帶來的壓力。
王莽帶著家人,仍然保持著平常那副謙恭有禮的樣子,誠惶誠恐地走進殿來。大殿裏一陣輕微的騷動,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帝國的官僚們從來是講究規矩的,何況是如此盛大的典禮。王莽走到太後王政君的麵前,依禮拜謝;太後依禮答拜,然後王莽的兩個兒子上前拜謝……,場麵完全是按經書上記載的封拜周公的情景設計的。
拜封完畢,王莽立刻稽首辭讓,並且掏出事先就擬好的奏章,表示除接受給予母親的封號之外,其他封賞一概謝絕。戲演到這兒,太後又為難了,她忙把事情轉交給太師孔光等人去處理。
孔光等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臣等認為現在的封賞根本不足以與安漢公的豐功偉績相當。謙恭辭讓向來是安漢公的崇高美德,所以不能接受安漢公的請求。”
王莽沒有爭執,但回家後,又上來過去那股子邪勁了,幹脆來個裝病不上朝,不管你怎麼說,死活就是不接受封賞,
太後王政君見王莽老是跟她來這套把戲,也不耐煩了,她老大不高興地下了一道詔書說:“你每到此時,總是叩頭流涕,再三辭讓,如今你又在家中抱病不起,實在讓我沒有辦法。現在我給你兩種選擇:你是讓我接受你的辭讓而後上朝呢?還是接受我的封賞然後回家賦閑呢?”
孔光等人見王政君不耐煩了,急忙出來為王莽打圓場。他們說“看來給安漢公二子的封號是高了一些;給安漢公本人的封地似乎也多了一些。現在安漢公希望通過辭讓來推進精神文明建設,臣等以為可以撤消這兩項內容。但臣等以為“致太平”是個長期的偉大目標,不集權不行,所以“宰衡”一職不能推辭。至於賞賜錢財,那是給皇後的聘禮,與安漢公毫無關係。賞賜其子的封戶僅3000戶,實在少得不足掛齒。安漢公本身作為忠臣也應稍做讓步,讓太後和皇帝得以表達他們對功臣的厚意。臣等建議,應馬上派遣大司徒、大司空持節承製詔安漢公即刻上朝辦公。同時命令尚書不得再受理安漢公辭讓之事。”
王莽心中有數,知道戲該演到什麼程度收場,他得到孔光等人的建議後,終於上朝了。然而王莽的節目還沒有完,他上朝後就提出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要求,他對太後王政君說:“臣現在身為宰衡、太傅、大司馬、新都侯、安漢公,一身蒙大寵者五,實非所堪。臣愚以為,宰衡之職為百官之首,海內人望,卻無印信,名實不符。臣無兼官之能,臣請禦史刻“宰衡太傅大司馬”印章,刻成後授臣。臣立即交還太傅、大司馬之印。”
這是什麼意思?再愚蠢的人聽到這番話也該頓悟了。王莽淡漠奢華、清心寡欲,他對給他多少錢,多少地都不感興趣,搞得太多,反倒會搞壞了自己的名聲。但他對權力卻情有獨鍾,從不含糊!他從作為王氏家族的一隻醜小鴨開始,到37歲接替叔叔王根的大司馬職務,然後到現在,幾十年的宦海沉浮,宮廷血鬥,隻有一個道理讓他刻骨銘心,即:要想成為這個社會的主宰,除了權力,別無它物。它是生命線,你得到它,就可以得到一切;相反,你要是失掉它,你頃刻間也就失掉了一切。至於如何搞到權力,那是另外一個問題。反正無外乎兩種手段,一種是靠暴力去搶;一種是靠智力去騙,它們本質上沒什麼區別,關鍵在於你能否成功。成功了你就是王,你就是帝,你就是神;失敗了你就是盜,你就是賊,你就是鬼。而且政治實踐還不斷在深化王莽對權力的認識,而今的王莽越來越感到他不僅僅是在追求一種簡單的權力,而是一種不受任何人監督的權力,一種淩駕於整個社會之上的權力,即一種絕對權力!所以他這次又變了個政治戲法,把五個印變成三個印,看來少了兩個印,實際他卻成了三位一體、淩駕於帝國臣民之上的周公式的“宰衡”!這種掩耳盜鈴的把戲盡管很露骨、很卑鄙、很拙劣,但現在西漢帝國由於正需要這個人物去“致太平”,所以人們隻好容忍他去盡情表演。
王莽的請求被太後批準。
王莽把賞給他女兒的37000000錢拿出10000000錢贈給太後王政君周圍的禦女,以此投桃報李。太後看到自己這個侄子出手這麼大方,這麼會來事,很是滿意,因此不禁也為自己那份詔書中嚴厲的措辭而內疚,他心裏想,還是她這個侄子比自己聰明,自己怎麼就沒看透他的招數呢?
沒過多久,太保王舜興衝衝地向太後王政君彙報說:“天下人聽說安漢公不受千乘之土、萬金之幣,散財施舍以千萬計,深受感動,深受教育。蜀郡一名叫路建的男子,聽到安漢公的感人事跡後,十分慚愧,主動放棄訴訟。臣等認為,即使是周文王息虞、芮之訟也不過如此!(據儒家經典記載,虞、芮兩國因爭田而發生爭鬥,後來聽說周文王行仁政,從此兩國就不再在爭鬥了。)應將其視為大事,宣示天下,使人人皆知。”
我們不要把王舜此舉單單視為是一個出賣靈魂的人的醜行。要知道,在專製統治下,要想確立絕對權力,就需要政治神話,而要使政治神話成為人們的信仰,就必須掀起一場造神運動,從秦始皇到王莽走的都是這條路子,以後的專製帝王走的何嚐不是這條路子,因為專製政治的權威來源於對人民的強製,而不是人民的自由的認可,所以權力不可能源於民意,可又怎麼解決權力合法化的問題呢,那就隻能求之於編造出來的“天意”以及其它種種政治神話了,所以我們大可不必嘲笑二千餘年前的王莽。
凡事走在前麵的太師孔光,沒想到這次卻讓王瞬跑到了前麵,這不是嚴重的失職嗎?這使他萬分惶恐,於是上表堅決要求辭職。王莽也認為這個老家夥的油水榨得差不多了,呆在朝中反倒礙事,不如打發他回家養老去。很快,太後王政君就批準了孔光的請求,給了他十分優厚的待遇,讓他退休了。
從此王莽一出門,就是期門、羽林開路,大小官吏前呼後擁,車如流水馬如龍……好不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