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似霧的白色紗縵如美人的纖纖玉指,點著兩旁絕妙之音悠然靈躍,兩抹衣紗飄渺的仙姿相互依托,纏綿降落,裸足盈盈,回身水袖,青絲隨風,香氣襲人。
即使是武瀟瀟,也無法輕易將視線挪開。剛才那輕盈身段,像極了落英繽紛中的兩瓣香影,從天而降,仿似墜入紅塵的聖潔仙子!再看那雙容貌,俱是天人之色——一個美目含情,眉宇間隱隱透著欲說還休的幽憐,楚楚之相在朦朧水袖間若隱若現;另一個五官較之更甚一籌,小巧精致,粉嫩雙頰尤勝蜜桃,簡直似那畫中美人活著走出一般!
台下人,初來乍到的都仿佛已被勾去了魂魄,隻對著兩位女子目不轉睛,動彈不得;而這煙花巷的老客,已是久經此景,日思夜想的美人兒就在眼前,紛紛興奮地吹著口哨或是大聲吆喝著二人芳名,以求注目。
“世間竟有如此絕色的一對佳人!”武瀟瀟瞪著大眼,差點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看看一旁的妙丹青,居然還是無動於衷!指著她道,“嗬!你一定不是男人!這樣也好,有了這八成的把握,待會兒洗澡的時候,我也能少點顧忌。”瀟瀟想著,隻要脫了上麵的衣服就能知道這家夥究竟是男是女了。
正琢磨著,忽然襲來一陣奇香!
武瀟瀟自幼在苗疆長大,初聞此香就覺得不簡單。於是特意留了個心眼兒,暗自封了一處穴道,這剛準備幫妙丹青也封上,卻覺得眼前一糊,原是那輕紗拂來,台上的一雙人不知何時落入她二人之間,雙雙用白色的紗帶勾住瀟瀟和妙丹青的脖子,未覺得用力,卻是不由自主地起了身,跟著那二人離開了喧鬧的主廳。
武瀟瀟佯裝自己對身前的美目女子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隨著她走了一段,已聽不見那些捶胸頓足的**之徒的呼喊,耳根一清淨,倒覺得少了點什麼。眼睛骨碌碌往旁邊一看,妙丹青人呢!
“哎!等等等等!”瀟瀟扯住頸上的紗帶,對著女子嬉笑道,“美人兒,你這是要把我往哪兒帶啊?”
美目女子嬌羞地將玉指輕輕呷在唇上,示意她別多說話,依然勾著她繼續往前走。
瀟瀟又走了一段,可還是覺得不妥,“美人兒,我突然想起來,我那兄弟身上有件特別值錢的寶貝,我去要了來,賞給你可好?”說罷摘下紗帶,轉身便往方才的主廳小跑而去。美目女子並未攔著,她望著瀟瀟的背影,美麗的雙眸裏似含著一種寒冷的光!
瀟瀟繞過回廊,再回到主廳時,她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她下意識地往回走,沒兩步又折了回去。
不對啊!我沒有走錯啊!
武瀟瀟大眼朝著四周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心裏想著,方才從這裏到那姑娘帶著自己走的路,隻有這一條,沒有什麼岔路,沒理由回來的時候就出錯啊。可是……
瀟瀟望著剛剛還熱鬧非凡、人頭攢動,而此刻卻空無一人、徒留空桌空椅的主廳,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湧入心底。
“怎麼了,公子?”身後是悠悠然的女聲,瀟瀟回頭,是那美目女子正微笑著款款而來。
“呃……哦,我的兄弟去哪兒了?剛才光顧著看美人兒你了……哈哈……都沒注意你那姐妹將他帶去何處。對了,你快告訴我,我那兄弟你別看他呆呆傻傻的,卻是個富裕的主兒,脾氣也挺大,若是伺候的好還好,若是伺候的不好了,你那姐妹怕是有的受!我看還是咱們四個在一塊比較好,我也好照應著點兒,嘿嘿……”
美目女子掩嘴笑了一下,“我那姐姐伺候人的功夫不用公子你操心啦,咱們還是快活咱們的去吧。”說著就要來拉瀟瀟。
瀟瀟被她的話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她自小在門派裏生活,對於**的事情,都是隨便從派裏師兄弟那裏聽來的,今日一見,果真是露骨的很,心裏直罵,你一個大姑娘家說這樣的話不害臊嗎?!
可還是得硬生生憋回去。不管怎麼說,也不能露了餡兒。
美人來拉她,她幹脆一把將她拉過抱在懷裏,“美人兒你別著急呀,先讓我香一個!”說罷就撅起嘴要去親人家,那美目女子似是沒想到她突然變得這麼主動,驚得她連忙抽身,轉而婉拒道,“公子還說人家急?怎麼著也得先沐浴了再說不是……”本想趁機支開瀟瀟,卻不想反被對方截住口。
“就是就是!我去找我那兄弟,咱們一塊兒才好嘛!”瀟瀟心裏大呼正中下懷,一邊朝著美目女子色眯眯地擠了一眼,不由分說就往另一側回廊奔去。
冰天雪地。
寒窟裏的清瘦身影靜靜地盤坐當中,結著霜花的睫毛緊閉,半張臉龐上的溝壑也嵌著冰淩。
時間,仿佛如她一般靜止著。
一隻如烈焰般火紅的小鳥翩然而至寒窟的門前,陡然一變,即成了一名身負鎧甲,難見容顏的駐守士兵,不,或者更應該說成是陰兵。
這裏是地獄,一切都是死物,它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