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風在一開始有點懵,這麼輕的喊聲,應該是來自遠處吧?他想要確認一下,剛要轉身就被申屠幽給製止了。
“哎!你別動!”申屠幽大眼瞪著,直覺得自己懷裏揣著的是個燙手的山芋!於是暗自封了藕孔。哼哼,這下看你怎麼吼。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人的呼喊?”
“有嗎?沒有啊~”申屠幽故作輕鬆,“好了,現在我要幫你找人了,稍安勿燥啊。”遂蹲下身去,指尖朝著暗紅液體蘸了一下,雙眼盯住須臾,黑色的瞳孔邊漸漸化出許多觸手狀的縷縷煙絲!仿佛是向那滴血在索求抑或召喚一般。
他閉上了眼,指尖已輕煙嫋然。
申屠幽的眼球在眼皮下轉動,眉頭略蹙,然後慢慢仰起脖頸,開始感應到一些模糊的畫麵。
片刻後,將指尖的稀釋血液撚搓掉,起身道,“恭喜你她還活著,我本來以為她在這林子裏是凶多吉少。”
“那你知道她在哪兒?!”蘇沐風頓時喜上眉梢,好像夢魘解除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
申屠幽抱臂思索了一番,“唔……我隻知道她好像在一個村子裏,蓋著紅蓋頭坐在屋子裏麵,周圍還圍了好些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好像……還有兩個老太婆。”他扶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然後聳聳肩膀,“就這麼多了,我也不是神仙,隻能感應到這些了。你可以想一想這附近哪裏有近一些的村莊。啊,對了!我感覺那個村子不太好……”
“不太好?什麼意思?”蘇沐風聽得認真無比,生怕錯漏什麼重要信息。
“就是有點古怪,以我靈敏的‘嗅覺’,感覺到那裏不**詳,應該是出了什麼變故。”申屠幽閉著雙目,蹙了蹙眉宇,一隻手輕輕撫過高挺的鼻翼,配合著他自誇“嗅覺”的靈敏,讓即使更關心新娘問題的蘇沐風都不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繼續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居然有這麼獨特的本領,可以感應追蹤,敢問是師出何門?”
“嗬嗬……這個嘛……”
“別聽他的!”驚聞一女子呼聲,緊接著什麼東西爆裂了一般,細小的碎片濺的到處都是,蘇沐風忙掩目別去,再轉過頭看時,竟突然憑空多了兩個人!
蘇沐風簡直驚的下巴都要掉了!“這……!”
一名紅衣女子,剛剛揮舞著手中的長槍,“錚”地杵在身邊,一手還托著一名道士模樣的男子。紅衣女子一雙美目嗔視著同樣驚的眼珠子快掉出來的申屠幽,而那道士看上去約是而立之年,卻是氣勢完全不似那女子,低垂著身子和頭,看上去似是抱恙在身,而那女子的氣色亦是十分不佳。
這樣的局麵大約僵持了三秒鍾!
申屠幽是第一個臉上產生變化的人。他看了眼地上已經支離破碎的藕,驚詫之情慢慢變成了努力遏製怒意的哭笑不得,“姑娘!你這是在幹嘛啊!我好心收留你們倆,你居然把我的寶貝‘藕中閣’給毀了?!”
“什麼寶貝!那晚的話還沒說,你就使這種手段把我們給挾持了,看你這種妖法,也知道你不是什麼正派人士。你接近妙丹青,和挾持我們究竟是要幹什麼?”
“妖法?!”這兩個字簡直是戳在申屠幽的心口上!這兩個字簡直是在侮辱他!開玩笑!他可比妖類尊貴多了!算了算了,看在她還是個無知小輩的份兒上,本侯懶的跟她計較了。“小妹妹,看在你見識如此淺薄的份兒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本侯……不是,本少爺用的可不是什麼妖法,是你們苦練一百年也達不到的武功境界!”
蘇沐風聽到這妖法二字,立刻聯想到了不久之前的追蹤秘術,突然心領神會一般地露出了一種懷疑的眼光,偏偏與申屠幽四目相對,被他給發現了!蘇沐風還沒來得及變換眼色,對方已經怒火中燒,指著沐風喝道,“你什麼眼神兒啊那是!”
“呃……不是……”蘇沐風感覺頭大,這怎麼莫名其妙就卷入了一場爭吵中?
“不是?不是什麼呀?!”申屠幽氣絕,都怪自己善心泛濫,早知道就應該一走了之了!“行行行,你們愛怎麼想怎麼想,本少爺懶的管。”說完,轉身欲走,又扭回頭看了看碎了一地的藕,那個心疼啊!這小小的藕在人界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可是他申屠幽初來時,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還是拿了他身上簡直不菲的一塊東西換的!後來他才知道自己被極不厚道的黑心小販給宰得“血流成河”!怎麼說這藕也是相當昂貴了,沒想到會是這個下場……
“後會無期!”說完,飛身一躍,竟找不著他的影子了。而焉無瓊扶著長槍,已是無力托起武天時,一時間二人都疲軟在地。蘇沐風上前幫襯,卻發現這二人竟都身重奇毒。
頭一直暈乎乎的,嘴唇也幹的要命,耳邊也是嘈雜的很。
妙丹青感覺腹中空空,倒是有意識,“渴……”她舔了舔嘴唇,剛翻個身就“哎呀”一聲摔了下去!
這一下可好,徹底把她給摔清醒了!妙丹青本以為自己是睡在床上的,結果睜開眼一瞧,原來自己是睡在一條長板凳上。
妙丹青懵懵地扶著板凳站起來,發現在自己居然在一家酒樓裏,周圍都是些飯客。
“你可真能睡,終於醒啦?”身後傳來一個女聲,一聽就是嘴裏揣著食物的那種唔噥聲。
妙丹青驚地回身,卻由於頭昏,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她捂著自己的腦袋靜了一會兒才去看坐在對麵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