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阮明禮本來還在瞪他二堂哥,聽我一問,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缺口,一張嘴就大哭出聲,邊哭邊斷斷續續地把剛才的事情說出來。原來,他跟我分開後就挑了這裏采花。好不容易快把布袋裝滿的時候,阮明義突然跑出來,還把他的布袋搶走了……接下來兩人爭奪時,把布袋撕裂了,梅花撒了一地,然後,兩個人真正打起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又問了阮明義,他沒有辯解,看來阮明禮所說屬實。我四下看了看,這阮明禮不愧是‘采花大盜’,他經過的一路上,隻要是他能夠得著的樹枝上都光禿禿的,一朵不留,辣手摧花啊!
前因後果已經明了,我放開阮明禮,二話不說,抽出阮明義的腰帶,將他雙手一綁,找了棵比較高大結實的樹木把他吊了上去,離地兩三米。期間,阮明義也不是沒有反抗,不過被我輕易阻止了。我站在樹下拍拍手,對猶自在樹上掙紮的阮明義道:“二表哥,悠著點,你若太用勁兒,倘若這樹枝或是你的腰帶斷了,摔壞了你,我可不負責啊。”阮明義羞惱至極,不過卻因良好的教養而罵不出話來,隻得憋紅了臉恨恨地看著我。
阮明禮在阿朱和阮明珠的幫助下,頭發重新梳了,衣服也稍微打理了下,雖然臉上還是有傷痕,整體看起來沒那麼狼狽了。他興衝衝地跑過來,衝樹上的阮明義做了好幾個鬼臉,又大聲地取笑了幾句,見阮明義不理他,自己也覺得沒趣了。接著,阿朱和阮明珠一起去紅梅林把阮明義還空著的布袋裝滿,我則施展輕功,帶著阮明禮將整個梅林都逛遍了,途中還順道抓了幾隻山雞和野兔。我們回到掛著阮明義的樹下,發現小四已經回來了,正十分震驚地望著樹上。我把山雞和野兔交給他,讓他到附近的農家請人處理一下,再弄口鍋和調味料等物品回來,我們要在山上野餐。小四沒有多問,領命去了,阮明禮則被我打發去撿些幹的柴禾。
阿朱他們都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帶來的點心消滅幹淨。我們一起清出一塊空地,生火,燒融了一鍋幹淨的雪水用來熬野雞湯。剩下兩隻野雞,阿朱抹好調料,在雞肚子內塞了摘去花蕊的梅花,先用油紙包了,又裹上濕泥,埋入地下,做成叫花雞。兔子則用烤的,先抹上調料,架在火上烤。待烤出了油脂,則將去蕊的梅花捏碎,擠出花汁塗上。不久,撲鼻的肉香讓眾人忍不住大吞口水。
我看阮明義的嘴唇都凍紫了,便將他放下來。他的手一直被我綁著,後來又擔心掉下來,不敢動彈,此時全身已經凍僵了。我鬆開他的手,輸了一道內力幫他化解寒氣,待他差不多緩過來,又把腰帶原樣給他係在腰間。這小子很瘦,雖不至於盈盈一握卻也相差不遠。
阮明義一直扭頭不看我,我瞥見阿朱已經烤好一隻兔子,忙湊近他耳旁道:“今日你無理取鬧,欺負年幼的弟弟,我略施小懲。你若不服,盡管放馬過來!”說完,匆匆去搶兔肉吃。
今日加了梅花,做法比較特別,鮮嫩兔肉中有一股梅花的清香,肥而不膩,聞著食指大動。第一隻兔子很快就被我、阮明禮、阮明珠三個人瓜分了。第二隻則是阿朱、阮明義和小四三人分。阮明義剛開始還鬧別扭不肯吃,最先吃完的阮明禮作勢要搶,他忙自己先咬了一口,接著是又一口、再一口……
我們把所有的雞肉都吃的幹幹淨淨,小寶還把雞骨頭都啃了,雞湯也是一滴不剩,鍋底都被小寶舔了一遍……吃完,我借口如此殘局有礙觀瞻,動員大家一起挖了個坑,把雞骨頭、燒黑的木炭掃入坑裏,掩埋起來。
等小四取了馬車,把我們送回阮府,日頭已經西斜,小寶照舊睡了一路。我看著他香甜的睡姿,心裏為他默哀:這娃,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眼瞅著就要長成某種動物鳥。
回到府裏,三舅媽看到小寶自然抱著心疼寶貝了一回,不過小寶早就不在意臉上那些傷,興高采烈地跟他娘說怎麼怎麼好玩、怎麼怎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