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1 / 2)

晚餐十分豐盛,我們一桌都是年紀比較小的,互通了姓名,等外公先動筷子,我們才可以動手。阿朱和我坐一起,阮明禮在我右邊,再過去依次是阮明義、阮明珠、阮明浩。阮家是書香世家,最注重學問和禮儀,開席之後,大家都專心地夾菜、吃飯。桌子太大,對麵的有些夠不著,我看大家都把眼前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又見阮明禮頻頻看向他正對麵的雞腿,心中覺得好笑,便衝對麵的阮明珠揮揮手,指指我麵前的菜,又指向她麵前的,做了一個對調的動作。阮明珠紅著臉配合我和阿朱,把桌上的菜來了個大挪移,我特意把那盤雞腿放到了阮明禮麵前。小家夥看到雞腿眼睛一亮,馬上夾起一根放進自己碗裏,十分可愛。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外公心情很好,讓榮叔拿出他珍藏了三十多年的好酒,給他們桌每人都斟了一杯。我聞著酒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腆著臉蹭到外公身邊:“外公,大夫說你一滴酒都不能喝喔!”

外公端著酒杯的手一僵,嗬嗬笑了兩聲:“今天高興,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看來他也是愛酒之人呐。

我再接再厲:“明知外公喝酒會傷身而不阻止,外公想讓阿紫背負不孝之名嗎?還是讓阿紫替外公喝了吧!”

我如願以償地喝到美酒後,大舅舅看著我點點頭,道:“好孩子!”二舅舅對我和善一笑,笑裏藏著深意,三舅舅則是哈哈大笑。外公見我喝了一杯酒臉不紅氣不喘,笑罵了一句:“小酒鬼!”我快嘴回了句:“老酒鬼!”外公聽了非但不以為忤,還開懷大笑,笑後,他大方地讓榮叔把剩下的酒都給我,隻是送了我“量力而行、不可貪杯”八個字。

我抱著酒壇子心裏笑開了花,看到外公略有不舍地看著我手中的美酒,我靈機一動說道:“外公,我阿姐製的花露很好喝,你以後不能喝酒,可以喝花露呀!阿姐,是不是?”

阿朱走過來興奮地道:“嗯!花露對身體很好,喝了還可美容養顏呢。現在這個時節,最適合浸寒梅花露。不知附近可有梅林?”

二舅媽笑著接道:“有、有,寒月寺的後山上值了好大一片梅林,開得正好,我們今兒還去賞了梅花。明兒讓你二表哥和珠兒帶你們去。不過,阿朱的寒梅花露製好了,可別忘了給舅母留一份兒。”哈哈,定是聽阿朱說可以美容養顏心動了。二舅媽發話了,大舅媽和三舅媽忙也讓大表哥和小表弟明天一起去。聽了安排,二表哥不可置否,小表姐自是遵從母命,小表弟聽說有得玩簡直就是歡欣雀躍。隻有大表哥一臉為難,他恭敬地對大舅母道:“母親,科考將近,孩兒明日想在家溫書。”大舅母感到有些尷尬,可大表哥的理由很充分,她沒法拒絕他。外公大手一揮:“浩兒的前程為重,明日就在家好好溫習。”

阿朱道:“是呀,摘梅花不需太多人手,大表哥就不要去了,好好用功,準能考個狀元回來!大舅媽放心,您那份兒我是不會忘記的。”

大舅媽聽了此話才又笑開:“阿竹當年也是這般乖巧可人,卻不知生了兩個女兒比娘親還討人喜歡!你瞧這說的話,真讓人甜到心裏頭!”

眾人說了會笑便散了,各自回房。阿朱不喜歡喝酒,便和阮星竹先回房了。對了,我們現在住在翠竹軒,是阮星竹離家前住的地方。我正想著去哪裏喝酒,抬頭瞧見對麵的阮明義略帶羨慕的盯著我手裏的酒壇子。這壇酒是兩斤裝的,雖然剛才倒了一圈,不過他們都用非常小的酒杯,還剩下一斤半左右!我對阮明義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子,下巴往外一抬,示意他一起出去。阮明義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跟我一起出門了。我們先繞道去廚房弄了幾個下酒菜,順便拿了兩個酒杯。阮明義提議,到花園中的假山上飲酒最佳,我不可置否,讓他頭前帶路。假山約五米多高,阮明義捋起袖子,三兩下便到了頂上,看樣子是爬慣了的。他拍拍手轉過來俯視著我,嘴角噙著一絲壞笑:“表妹,還不上來?”

我看看自己手裏拎的裝菜的小籃子和酒壇,在看看無事一身輕的阮明義,突然很大方地笑了,這小屁孩!竟敢跟我耍這種小心眼,看我不整你!當下左腳微一點地,整個人便輕飄飄地上了假山頂,站在他的對麵。阮明義驚得眼珠子都快脫眶,“你”了半天也沒有下文。估計是被我刺激到,後來喝酒的時候他出乎意料的表現得很勇猛,杯杯飲盡,三杯下肚人就有些暈乎,五杯直接醉倒在地。切,什麼酒量!鄙視之。

我隨手拎起他,直接把他丟給府裏的下人,回去繼續喝我的酒。一個人清靜多了,吃吃小菜,喝一口小酒,順便練練功。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第二天,阮星竹、阿朱和我到外公那邊一起用了早膳,還沒吃完飯,阮明珠就來了。我和阿朱匆匆扒完碗裏的飯,帶上一大包點心,跟阮明珠一起走向大門。到了門口,隻見昨天見過一麵的小四,也就是宋叔的第四個兒子,正駕著馬車等在門外。我們才剛到門口,馬車的車簾被人一把撩開,探出阮明義昏昏欲睡的臉來,他打著嗬欠道:“怎如此的慢?我等的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