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了翠竹軒,阿朱自去處理那些采來的梅花,我則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窩在房內把昨晚外公送給我的《論語》拿出來看。以我如今過人的記憶力自然不費什麼功夫就全部記了下來。接下來的日子也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吃睡睡,打打鬧鬧。有阿朱和阮星竹做好吃的,有我偶爾帶他飛兩圈,小寶基本上每天都賴在翠竹軒不走。阮明珠也經常來,不過通常安安靜靜地不說話,看著我們玩耍。
很久以後,阮明義說,那天初見我和阿朱,見外公那麼疼我們看我們很不順眼。本來想好好整我們一頓的,沒想到先被我用美酒收買了,隨後看到我的輕功大為吃驚,再加上後來被我掛在枝頭上凍了半天,一切歪心思便都偃旗息鼓了。
我聽了很得意地笑道:“你應該慶幸你沒有貿然得罪我。否則,就不是在樹上掛一掛的問題了!”那時已對我深有了解的阮明義非常讚同地重重點了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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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上元節這天。我和阿朱穿上這幾天阮星竹為我們新做的衣裳,還別說,阮星竹的針線活很好,品味也不錯,她做的衣服我還是蠻喜歡的。阿朱的衣裙是絳紅色的,我的則是淺紫色,喜慶中透出一股子清雅和俏皮,都非常襯膚色。由於飯後全家人都要去看燈會,晚飯吃的就比較早。
第一次一起吃飯過後,外公便讓榮叔去訂做了一張更大的圓桌,我則在得知的第二天讓榮叔送了張桌麵轉盤的草圖給木匠,今天早上大圓桌和轉盤都做好送來了。我示意上菜的小廝把菜都放在轉盤上,大家都坐下後,我向他們展示了轉盤的功能。由於條件和技術的限製,新做的轉盤摩擦力比較大,挪動起來有些吃力,我讓榮叔明天再送去打一層蠟,今晚隻好先湊合著用了。大家麵對新的桌子都很好奇,每個人都試著轉動幾次轉盤才意猶未盡的開始吃飯。阿朱取出已經浸好的寒梅花露,給在座的都滿上,房內便縈繞著梅花清冽的香氣。聞著清香,即便是原來不以為意的大舅舅臉上也頗為意動。外公更為歡喜,單是阿朱這份孝心就讓他欣喜不已。待嚐了花露,他馬上讓榮叔把剩下的花露都收起來,他要留著以後慢慢喝。這一舉動,把眾人都逗笑了。
這一次采的梅花一共浸了十小壇花露,今天先帶一壇過來給大家嚐嚐鮮。阿朱忙對外公道:“外公放心,花露還有很多,明早我讓海棠給您送兩壇去。”聽說還有兩壇,外公這才揮手讓榮叔再次給眾人倒上。
飯後,我們簇擁著外公,一起走到街上賞花燈。阮府位於鬧市之中,鬧中取靜,行不多遠便可看到璀璨的花燈。小舅舅阮清秋掏錢給阮明珠、小寶、阿朱和我各買了一隻精致的燈籠提在手上。這種燈籠,哪是古裝劇中那些用來湊數的道具比得上的?我第一次提著一個古代的燈籠,無比自得地走在眾人後頭。
過幾天應天書院便要開課,回鄉過年的書生這幾天也慢慢趕了回來,今天街上便比往日多了許多人,為節日添了許多人氣。
我們一起走了一會兒,遇到有舉辦燈謎的便殺過去。我們一家子做學問的,外公和幾個舅舅都是才思敏捷、有大才能的人,加上博覽群書的大表哥,幾乎沒有能難倒我們的謎題。我們去領獎品的時候,直把東道主愁成了苦瓜臉:這燈會才剛要開始,燈謎便全被猜完了,接下來要如何是好?我們可不管這些,今天出來就是為了高興的,況且猜謎憑的可是真本事,獎品自沒有不要的道理。沾他們的光,阿朱得了一方精美的帕子,我挑了一把畫了美人的團扇,其他人也都各有所得。
街上的人漸多,外公也走累了,二舅舅提議到茶樓裏休息一會兒。誰知,他們在茶樓裏坐下一泡茶就不想起來了,外公見我們意猶未盡,就讓大表哥帶我們幾個小的再去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