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雲聽了阿朱的話後,仔細地看了看我,還讓我把舌頭伸出來給他看,最後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我的右手上診脈。許久後他帶著疑惑放下我的手道:“依風某看來,小姐身體狀況好得不能再好。至於多食症,風某料想,蓋因小姐平日活動消耗過大所致。另外,令風某感到十分不解的是,小姐體內有一股非常龐大的力量,照理說這股力量不應該出現在如此之……小的身體內……這股力量非常特別。一般習武者體內的內力,有霸道剛猛、有溫和綿長、有陰柔、有炙熱、有冰寒……我卻從沒見過,也從沒聽過如小姐體內這般……浩瀚!對,就是浩瀚的力量!好像沒有止境……它看似溫和,卻又蘊含著隱隱殺機……不對!應該是這股力量不停在消耗小姐的體能!所幸,照目前看來,這種消耗並不會損壞身體。不過,小姐若感饑餓需馬上進食,以免壞了腸胃。至於如何引出這股力量,風某慚愧,目前想不出辦法!”
他小姐來小姐去,我聽得很暈。歸納總結了一番,他的意思是說,我會餓,是因為練功?可以肯定不是北冥神功,我當時練的時候沒有任何不良反應,而且阿朱現在也在練,她一切正常。這麼說來,我第一次感覺非常饑餓是醉酒那天夜裏,正是夜觀星象後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第二次練那不知名的功法!那麼,導致我飯量如此大的主因就是我現在的功法了?!不知者無畏,當時機緣巧合,無意之中就那麼冒冒失失的練了,現在想來有些後怕,萬一不幸走火入魔變成歐陽鋒第二……嚇,好可怕!
顯然,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既然風大夫都說我身體沒有問題,隻要多吃些東西,還不用擔心吃太多變成小胖妹,我還是繼續練好了。不過,得給它取個名字了,既是夜觀星象所得,就叫星辰訣吧,倒也名副其實。至於風大夫的說要引出我的內力,其實倒也容易,我散功就可以了。隻是,從來都是武者擔心功力淺,還沒聽說過有人因自己的內力太過深厚而煩惱,風大夫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何況,我的功力得來雖容易,但也是自己一點點練出來的,從沒想過要散功。我想明白這些緣由,知道原先擔心的隱疾完全不存在,一切心結都解開了,渾身是無事一身輕,當下抱拳真心地向風輕雲道謝:“多謝風大夫!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說的力量,其實是我苦修多年的內力。既然對身體無礙,那就無需擔心了。了不起我多吃幾頓,把三舅舅吃成窮光蛋!”
三舅舅見我沒事,笑著答道:“你個小丫頭,能吃幾粒飯?即便真把你三舅舅我吃窮了,不還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嗎?他們的官職可都比我大,加上你娘和你姐姐,即便再能吃十倍百倍,也是不怕的。”言下之意,竟是真要養著我們三人了。
玩笑間,阮星竹紅著眼睛開門出來了。阿朱和我迎上前異口同聲地問:“外公喝藥了沒?”說完我們倆也因默契而相視一笑。阮星竹摟著我倆,臉上漾開一朵美麗的笑花:“嗯!外公很喜歡你們。咱們在這裏住下,好麼?”
我和阿朱其實對住哪裏無所謂,一家人在一起就好,這個外公和舅舅看起來都不錯,能住這也挺好的。我心裏暗自可惜了下沒能多吃幾次小鏡湖裏的鮮魚,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稍晚一些舅舅和舅媽們也都回來了。我和阿朱正式見過各位舅舅和舅媽,包括三舅舅,每個舅舅都給我和阿紫包了一個大紅包,舅媽們則都給了我們一件飾品,有發簪、耳環和金項圈,件件精致,把我和阿朱樂的合不攏嘴。
大舅舅阮清風,今年三十九歲,一臉正氣,官拜樞密使,和大舅媽許秀娘隻有一個兒子,叫阮明浩,過了年十七歲,小小年紀不管做什麼都一本正經,跟他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聽說今年要參加科考了;二舅舅阮清雨今年三十六,官拜中書侍郎,渾身透出一股隨和的氣息,他和二舅媽曹惠有一子一女,長子十五歲,叫阮明義,性格頗為乖張,女兒阮明珠卻長得十分秀氣,跟我同歲,過了年也是十三,隻比我大一個月;三舅舅阮清秋比阮星竹大兩歲,三十二,和三舅媽穆靈兒也隻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阮明禮,可能還沒換完牙,正好缺了上麵兩顆門牙,笑起來十分可愛。我這才知道為何三舅舅說我吃不窮他們,一家子都是當官的!好了,以後出去,可以跟人家炫耀,我們家親戚都是從政的了,還是京裏的高官。
晚飯的時候外公已經能下床,全家老小,分成兩桌,自然是大人們一桌,我們小一輩的一桌。飯前,外公特意把我和阿朱叫到跟前,極其慎重地給我們一人發了一本書,訓誡了我們幾句。我偷偷瞄了一下封麵,是《論語》,幸好幸好,我還以為是女戒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