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憂終於安心的昏了過去,有邢天在她身邊,一切都不用再操心了,他的懷抱就是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多憂這一覺不知道昏了有多久,醒來後她已回到了自己長大的小屋。回家了,噩夢也結束了,這平淡的幸福雖不知能持續多久,終還是得到了。四肢很痛,痛的幾乎要抽筋,手腳使不上力氣,也無法的活動,難道下半輩子,就隻能這樣癱在床上,什麼也不能做嗎?這樣豈不是會拖累他?多憂扭過頭,邢天躺在他的身邊緊閉著雙眼,麵上一片安詳。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那一瞬間多憂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血咒切斷了,若是一般人早也已與世長辭了,那麼邢天呢?難道他還是無法逃脫血咒的束縛嗎?難道他真的會因為血咒而斷送性命?難道他真的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多憂伸出唯一能夠活動的左手,顫抖的摸上了邢天的臉,好涼。多憂的心一陣抽搐,手往回一縮,他往日的溫暖都哪去了?多憂掙紮著不斷向著邢天靠近,看著他那近乎完美的臉上是那樣一種可怕的蒼白,無力的心痛頓時席卷了全身,多憂顫抖的伸出手去,輕輕推了推邢天,喚道:“邢天?醒醒啊。邢天?”邢天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眉皺起,手捂在了唇上,潔白的手帕將口鼻完全的封住,輕擦了擦再握起在手中。
邢天睜開眼睛,看了看多憂,直起身子,微笑道:“你醒了?傷口還疼的厲害嗎?”多憂沒有回答,她直直的看著邢天,淚湧出眼眶,眼中卻閃爍著狂喜的光芒。她抓著邢天的衣襟,靠在了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欣喜若狂,哽咽道:“你沒死!太好了!”邢天輕撫她的脊背,說道:“傻瓜,胡思亂想些什麼。好好的把傷養好,我們再去市集品嚐金齒的香竹飯啊。”多憂抬起頭,問道:“我的傷還能好嗎?”邢天擦淨她臉上的淚水,微笑道:“我說能好就能好,隻要你乖乖聽話,三天後就能下床走動了。”多憂驚喜道:“真的?”邢天微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安心躺好,餓了吧,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多憂很聽話的乖乖躺回到床上,邢天掀起門簾走出了裏屋,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豔紅。他的身軀劇烈的抖動起來,踉蹌幾步撐在了桌上,手帕捂在了嘴上,皺著眉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不敢咳的太響,聲音全部被堵在了胸腔內,胸脯劇烈的起伏,潔白的手帕已透出了殷紅的血色。咳嗽越發的劇烈起來,邢天的身子猛的向前傾倒,幾乎趴在了桌子上,血滴飛濺,連手帕也包不住那劇烈的衝擊。平息下來後,邢天握起了手中已被浸透的手帕,拿過桌邊的抹布將濺落在桌上的血滴擦淨,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緩步走進了廚房。他的心脈已斷,如不是仗著高深的法力強行接續流失的血氣,這條命早就丟在了蠻州城的皇宮之中。生氣是天地萬物生存的基礎,沒有了生氣的滋養,生命又怎能繼續?生氣之源在心,生氣之流在血,源滅流斷,命也不長久了。
濃鬱的香味飄進裏屋,多憂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好香啊,邢天又不知在做什麼好吃的東西了。聞著味道有些像香米粥,其中卻又夾雜著肉香,草香,多憂的口水都被那奇異的香味勾引了出來,真想要馬上衝進廚房看個究竟。多憂左手撐在床上坐了起來,嚐試性的活動了一下右手,抽筋樣的痛順著手臂直鑽進心裏。多憂疼的輕哼了一聲,握住了自己的右臂。經脈斷了,真的還能接起來嗎?如果自己好不了,那不是真的要拖累邢天一輩子?邢天的臉色很不好,血咒斷了肯定對他有不小的影響,他傷的一定不輕,卻還要硬撐著來照顧她。多憂沮喪起來,她真沒用,老是給他不斷的添亂,總是讓他操心不斷,邢天說的對,他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她雖然不是懶婆娘,卻比懶婆娘更麻煩。邢天端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看到多憂愁眉苦臉的表情,笑道:“等急了?”他坐在了多憂身邊,小心的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熱氣消散又遞到了多憂嘴邊,說道:“來,嚐下看味道怎麼樣。”多憂心疼的看了他一眼,配合的含住勺子。粥熬的很細,清淡的甜中帶著微微的鹹,有香草的味道,有肉的味道,卻又嚐不出這些配料藏在哪裏。一勺咽下,邢天問道:“怎麼樣?好喝嗎?”多憂使勁的點頭道:“好喝。”邢天又舀起一勺,稍稍晾涼後,說道:“好喝那就多喝一點,不夠鍋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