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們又從四麵八方的趕來,仍舊圍在邢天的周圍不敢妄動。誰都能看出邢天受了傷,但受了傷的老虎仍然是老虎,甚至比平常的老虎更加凶殘,誰又敢用自己的人頭來撞老虎口中的利牙?邢天此刻的表情很可怕,蒼白的臉色使得他鋒利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的陰沉,他整個人就如一支滿弦的利箭,一觸即發,至於觸發後是什麼樣的效果,沒有人敢去想象。大殿終於出現在邢天的正前方,這一場天翻地覆的大鬧已鬧了這麼久,蠻王也應該出現了吧。尤鯤的聲音響在了台階上的殿門口,他大笑著,笑聲中是瘋狂,也是絕望。尤鯤向著台階下被包圍在層層槍林中的邢天大聲吆喝道:“漢狗!你是來找她的,還是來找他的?”尤鯤一手拖著多憂,一手卻拎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他話一說完,就將人頭扔進人群,正好的落在邢天腳邊。邢天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人頭,他不認識這個人頭,卻知道這個人頭屬於什麼人。不過現在,一切已經無關緊要了。
邢天抬起頭,看著台階上的尤鯤,沉聲道:“你到底想要怎樣?”尤鯤哈哈的笑著,反問道:“我想怎樣?難道你會不知道?”邢天道:“若你真的愛她,就應該為她著想。”尤鯤啐了一口,大喝道:“放屁!我愛她,卻要把她拱手讓給你?你他媽真以為我是瘋子?”尤鯤拎起了半昏迷中的多憂,捧起她的臉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上使勁的吻了一口,再轉回頭來惡狠狠的盯著邢天,瘋狂的喊叫道:“我知道你已經不行了,我在那家夥身上捅了十幾刀,每一刀都深入內髒,你是不是全身都痛啊?心脈都已經斷了,你就別再裝樣子了,老老實實的呆那看著,看看我是怎麼樣疼愛你的女人。”尤鯤說話間一把扯下了多憂的衣衫,半昏半醒的多憂無力的靠在尤鯤懷中,無法阻攔尤鯤對她的侵犯,隻能在朦朧之中去尋找邢天的影子。台階下那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正中有一片的空地,邢天是不是就在那片空地上?多憂看不清楚,卻仍在努力的尋找。
台階下的邢天確實如尤鯤所說,五髒六腑皆遭重創,痛的每走一步都如針紮一般。包圍著他的人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多憂的情況,隻能猜測到她受了傷。多憂到底受了什麼傷?她似乎看不到他,她似乎渾身都沒有力氣,她似乎根本無法自如的活動四肢。看著多憂的上衣被尤鯤粗暴的撕扯開,看著尤鯤在她無暇的肌膚上肆意的侵犯,邢天的滿腔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點,繃滿的弦鬆開,邢天運用了全部的功力揮出了一劍。這一劍劈出,大地都在搖晃,地麵順著劍氣的方向裂開一條巨大的缺口,擋在邢天前方的人們有的被劍氣刮倒,有的被震的七竅流血,有的掉進地縫,更有的直接被劍氣絞成了碎片。地縫沿著台階爬上,劍氣卷起飛沙走石直向尤鯤襲來,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映,雙臂連著胸口的皮肉被劍氣齊齊斬斷。地縫爬上台階又蔓延進大殿,黃金鍍成的寶座鏗的斷成兩截,牆壁上也出現了裂縫。屋頂上響起了奇怪的響聲,邢天躍上台階扶起了多憂,看到她染滿血跡的裙腳和手腕,心口一痛,猝不及防的又噴出一口鮮血。血濺上多憂的臉,熟悉的氣息灌進腦中,半昏中的多憂悠悠醒來,模糊的看到了邢天的臉。她蒼白的一笑,抬起唯一完好的左手,摸上了他的臉,輕聲道:“你來了。”邢天握著她的手,微笑著答道:“我來了。”多憂閉上眼,似乎已經很累,緩緩說道:“回家吧。”邢天抱起了多憂,看也不看在地下縮成一團的尤鯤,仰天一聲長嘯,直震的大殿屋簷下不停的掉落石子灰塵等雜物。
巨大的仙鶴悠然飛入大殿上空,邢天抱著多憂高高躍起,衣袂飄飄,仿如畫中仙人。皇宮之中,除了地上那個隻剩了半口氣的蠻王,所有人都注視著那神話中才會出現的巨鶴,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那是天神啊,是真正的神啊!眾人的膜拜聲中,大殿前懸掛的匾額啪的斷成兩截砸在了地麵上,尤鯤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聲中整個大殿一分為二,轟然倒塌,巨大的倒塌聲淹沒了那個孤獨王者的笑聲。人們議論紛紛卻始終不敢去動手將蠻王從廢墟中挖出來,王得罪的天神,所以才會有此橫禍。月氏完了,水月完了,蠻王完了,南疆再次的分裂成了零散的部落,雖各自為政,卻仍希望有朝一日再出現一位王者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不過,再出現的王朝可別再像月氏一樣,因為得罪了天神而曇花一現,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強大的水月就這麼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人又怎能與天來對抗?妄自越軌所得到的,隻能是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