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恩形色匆忙的問道:“你家老爺可在府上?”
“回稟王大官,老爺正在後花園賞花。”
王繼恩一聽,氣笑了說道:“這個人啊,都火燒眉毛了,虧他還有心情,快,前麵帶路。”
那小廝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帶著王繼恩二人往後花園趕去。
趙普正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手裏拿著一本論語,眼看眼就要掉落在地,徒然聽到一聲大喊,連忙抓緊了書卷,喃喃道:“還好,還好,這論語可是老夫的命根子啊。”
“趙相,虧得你還有如此閑情逸致,可讓咱家一通好找,快快,跟咱家進宮。”說著王繼恩就來至趙普身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趙普一怔,詫異道:“王大官,這是何意?匆匆忙忙。”
“哎呀!”王繼恩急的直跺腳,說道:“我說我的宰相大人哦,都火燒眉毛了,您就甭拿咱家開涮了,快隨我進宮吧。”
趙普此時仍然是迷迷糊糊,說道:“急什麼,急什麼,剛來就要走,先喝茶,喝茶,來人,給王大官看茶!”
“你,你,你。”氣的王繼恩連退了三步,好在張希在一旁攙著才沒有一頭栽倒。
“哎?王大官怎麼了?”趙普連忙上前問道。
王繼恩按了按胸口,喘了一口氣,才說道:“趙相啊,趕快隨咱家進宮吧,四王爺要至楊懷與死地!”
“什麼?”趙普一驚。
“快快,進宮,王大官,快帶老夫進宮。”說著趙普急急忙忙的往前麵走去,留下了滿臉無奈的王繼恩和張希二人。待王繼恩二人跟上了之後,趙清那絕美的容顏出現在了後花園之中。
“楊懷,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一路之上,趙普向王繼恩恩打聽到了事情的始末,趙普聽完則是撫著胡須滿臉凝重,閉口不言。王繼恩也知道趙普性格,故便強忍著心頭擔心,並沒有打斷。
而趙普此刻的心頭卻是百轉千回。這件事情看上去無疑就是兩種可能,一種是趙德芳說的是真的,一種便是假的。隻不過趙普拿捏不準的是趙德芳對於這件事情的思量。
隻有搞清楚了趙德芳的打算,才好見招拆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趙普雖然不敢肯定趙德芳是不是真的要反,但有一點是鐵打的事實,那就是趙德芳絕對已經嗅到了京城裏的變動,也知道了官家對他起了必殺之心。
一種是束手待斃、一種則是奮起反抗。
而楊懷則是這盤棋局中的另一個關鍵的棋子,三千楊家軍大破遼國十萬雄獅,自不消說,楊懷已經是現在大宋炙手可熱的青年將領,憑借著戰功也足以笑傲天下。難道趙德芳不知道對於楊懷隻能交好,而不能得罪麼?要說趙德芳看不透這一點,趙普是一萬個不相信。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官家叫他查楊懷戰功是否屬實,傻子也能看出來,這隻不過是官家用的一石二鳥之計,一則是為了堵住朝堂上那些個禦史大夫的嘴,二則是給趙德芳挖一個跳不出的陷阱。何為跳不出的陷阱?嗬嗬,無論你趙德芳怎麼查,都是官家正想要的。
要是趙德芳在奏章中說,楊懷戰功屬實,那就是在告訴別人,你趙德芳有意交好朝廷封疆大吏,你手中的十萬禁軍,還要拉攏楊懷這個戰場萬人敵。你想幹什麼?造反?
要是說楊懷的戰功不屬實的話,在官家的心裏就會覺得你趙德芳還真會隨風倒,站在了禦史大夫那一邊,想拉攏這邊的人好製造輿論麼?
可現在趙德芳在奏章中說的確實楊懷的私德卑劣!戰功之事確實封住了朝堂上那些個禦史大夫的口,楊懷那頭也是得罪了,趙德芳就輕輕鬆鬆的跳出了官家的陷阱。
好算計啊!趙普嘴裏喃喃自語。
趙德芳現在明麵上是兩邊都得罪了,得罪了那些個文官禦史大夫不說,還得罪了楊懷這顆官場新星。這下官家你就滿意了吧。
但是這一手玩兒的雖然漂亮,但在官家看來這就是趙德芳心懷不軌的前奏!
這不棋雖然漂亮,但其本身就是一個引火燒身的稻草人!兩邊都得罪了,那你趙德芳為的是什麼?反正官家是不信你忠君報國,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趙德芳在暗自示弱,好讓官家放鬆警惕,在出奇製勝!
想到這裏趙普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