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來愛已晚(1 / 3)

年年春草色,腸斷一孤墳。

良德看著蘇雲兒出了後山院落,他望著東山而立,對著遠方朝拜,這個習慣已伴隨了他十幾年,不是為了祈福,是給自己少許安慰,也是對瑤族數千人的懺悔。

啞婆已站立很久,歎著氣,淚已侵滿溢出,她撫手輕輕拭去,心裏低聲道:“十年了,時間都過去了,隻是心裏放不下的,還是隱隱作痛。”

蘇雲兒也漸漸長成大,日子過的有些清苦,但也是平平靜靜的。

而這種平靜,在良德看來隻是開始,他不能陪伴一輩子,十年已經孤苦的十年,而不希望她再有孤苦的十年。

畢竟是丫環,雖有商大學士照應,也不能顯擺。更何能住在府裏已是慶幸,也算對得住他和蘇閣主的交情。

院子四周長滿花草,爭豔而放。那雲朵抑製不住內心的驚喜,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花開著。有嬌豔的,含羞未放的,要是這些能栽倒靈修閣裏,也許我也不會沒有生意可做。

這些心思,蘇雲兒默不作聲,任憑她在心裏竄動,越是表現的如何平常一般。“這些花樹你可看看動不得,若動手去采摘,就算少爺不責罰你,這裏的吳媽也不會給你清閑日子過。”

雖未明言,但那雲朵還是有露怯。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朝代,更不知道她要遵守什麼規矩,總得看來,過去和現在沒什麼區別,就是服從。

那雲朵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心裏道:“你這一中午都能繡什麼手帕去了,難道不怕吳媽知道嗎?”

你沒有發現,這裏個院子裏除了少爺和我,還有其他人嗎?

這是少爺的書院,任何人不能隨便進入,我隻是一個端茶的丫頭,偶爾做做書童。少爺好清靜,在書房一坐便是幾個時辰,而我也閑著無趣時,便會去後山院裏學學女紅,將來也能找個好人家,做個掌事的,不虧待自己的技藝。

想想自己的十五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過去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時間過的不是匆匆,而是滿滿的,努力學習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好姑娘,而她沒有讓父母失望,從小到大都是在聽從父母的,唯獨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是她戀愛了,不過父母也沒有反對什麼,因為他們都知道二十歲再沒談過戀愛,這孩子的一生算是完蛋了,所以戀愛對她們來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

扯這麼遠,再看看她的十五歲,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看似輕描淡寫幾個巴掌,裏麵也暗藏著她的玄機,讓那雲朵也有些恍惚,這麼大點的女孩子,竟然能揮掌自如,深宮六院也不過如此。

陽光不遮不掩的照在蘇雲兒的臉上,那雲朵便信步走進花的深處,陽光充分的散發著她的靈魂,像這樣自由多好,那怕隻是一個時辰,甚至於幾分鍾。

幾時蘭花落,憶是落花魂。相望亦無言,畫身難畫魂。

商容敘望著玉蘭花略顯惋惜,好好的春光卻被思念這個東西打翻惆悵。也難怪,自己心愛的人入了宮,被皇帝選了妃子,而自己卻一無是處。

院子裏的玉蘭開的正是嬌豔,雖然商府花園裏的玉蘭花也是如此,可是順道路過的丫頭侍從們都要在書院前停留幾眼。

那雲朵伸手輕撫著眼前的玉蘭花,心想若是有手機就好了,也可以留個影像什麼的,證明自己也到此一遊過。蘇雲兒似乎放棄了對她的抑製。

她心想這麼美的景色,你不欣賞幾眼,著實可惜呀。不是出於好奇,也不是出於反抗,隻是莫名的被內心所觸動,正如她所說的,欣賞幾眼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