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似落花愁(2 / 2)

夜色深重,山腰上的梨花,一片兩片、一朵兩朵的落著,映著彎月慢慢散盡,有的落在草從裏,有的落在山隙裏,石階上、窗台邊,翠竹林裏,院子裏也是星星點點。此景隻是人有意,而非物有情。微風吹著,一絲絲寒意侵到心底,雖是五月初,可此地畢竟是北方深山之處,入夜還是稍有寒意。

那雲朵提了提神,輕歎幾聲:“嗨…”轉身回了東屋中,苑晴已酣聲浮起,手裏依然握著手機,似乎還樂在其中。那雲朵打開隱匿裝置,三間木屋便消失在黑夜裏,此處雖是山間僻靜,可終歸是塵世之間,偶爾也會有閑人窺顧,與其說是藏匿不說是變色罷了,隻是讓此處與山山水水融為一體,一般人是不會發現這裏別有天地。

其實那雲朵也不知此處的玄機,隻是五行八卦已熟記於心,看似深遠,隻是一步之遙。守護人到了他父親這一代,重任不知該如何交付,守陵之約也將無法延續。那雲朵的父親也是無奈,才將此處交待與她。

白雪還是如花如絮般落著,小安子撐著油紙傘,弓著身子,似言又不敢言語,瞧著宮門又看了眼永和宮處,“皇上,外麵風大,當心龍體。”皇帝停了腳步道:“安德子,朕今日有此雅興,此雪又難得一遇,你說朕能不出來欣賞一翻。”安德子似頭重腳輕,臉色煞白道:“奴才該死,請皇上責罰奴才。”幸好安德子是為皇帝撐著傘的,要不然膝蓋和腦袋又要痛上幾日,伺候皇上雖是一個好差事,可腦袋就像蹴鞠一樣,一不小心就被自己踢跑了,上哪找去。琉璃瓦宮殿頂上,五獸匍匐,仰起頭眉尖成愁,正值遊山玩水季,那來清愁鎖眉來,此景隻許冬風來,誰似雪花片片愁。

下山的路有此曲折,雜草蔥蔥蜿蜒至山腳,村莊小鎮更是屈指可數,方圓數十裏了無人煙,隻有閑雲野鶴之人閑來無趣打發些時間遊曆此山境。對於苑晴來說,此山再美再如仙境,也不如都市瀟灑快活,雖然要努力工作賺錢,但也努力的痛快,要是她在這裏再呆上幾天,吃些野菜,喝此鹽水湯,真是生不死,活的也太單調清苦。

苑晴有些哭笑道:“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下次打死我也不會來了,這荒山野嶺的,萬一有個好呆,連個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腳下,惟恐踩到蛇與蜥蜴之類。那雲朵笑道:“你回頭瞧瞧,看看什麼能給製造好呆。”話音剛落,苑晴不由的往後看了一眼,唬的扯開那雲朵的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說道:“怎麼走這麼快,一轉眼都看不到山上的房子了。”剛放下前腳,還來得及感覺蜿蜒之累,山腳卻已在眼前了,驚詫道:“咱們走的也太快了,明明看是好遠好遠的,怎麼沒有走幾分鍾就到了呢?”

那雲朵淡淡一笑道:“走了,要不然你真要呆在這荒山野地了。”此山的奧妙那雲朵也搞不清楚,隻知道父親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告訴她一遍入山口訣,她也想過此處是不是地球上某個三不管地方,即不歸為地球,也不是仙境,也許又是某位高人設的一個陣局,而對於這些她無從考究,隻若覺得生活無趣,閑住幾日便可心情大好,看淡許多人或事。

那雲朵隻是覺得奇怪,每次來都能聽到撫琴幽耳,竹笛靜雲,從山之端悠悠傳來。而這次卻靜的出奇,天氣也變化莫測,5月也應是夏風淅淅,溫暖之至,想到這裏那雲朵不由的打了幾個寒顫,難道真如父親所說,這裏是我們守陵人的命劫,而關於她們世代的身份父親也隻是片語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