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漸瀲·空城·血咒(2 / 3)

圓月下,窗外的紅柳成陰影一片,土地很幹燥,地上裂開了龜殼樣的地紋,一望無際。流行的餘暉劃過天際,向天邊墜落。

墜落的流星消失在黑暗的深淵裏,不再回來。

雅丫從夢中驚醒,隔著木質的窗子望著流星的餘暉,涵戈把她抱在懷裏,她一直在哭,全身開始抽搐。涵戈撫著她消瘦的後背說:怎麼了?

父王死了,他死了。

父王他怎麼了?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感應得到,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消失了。我的心好痛。

也許你隻是在做夢。涵戈說。

姐姐,請你記住。封印即將打開,整個世界將被烈火燃燒,漫天飛舞著紅色的柳絮。阿拉斯加山神殿上的積雪正在一點一點的熔化。炬氜惡魔即將重現人間。

天空突然變得陰霾,陰雲埋沒了月光。雅丫無辜瘦弱的臉照映在燭光裏。

王城,死一樣的寂靜。

皇城上貼著王去世的公告,涵戈紅著眼睛看著榜文上的文字,緊握著雅丫的手,嘴唇咬出了血來。每一個人都哭喪著臉。隻有一個人在笑,他始終在笑,笑聲中偶爾的夾雜著幾聲呻吟,他是一個少年,米黃色的衣服上佩戴著一顆奇怪的玉,一塊灰色球形的石頭,不是很規則的球形。

榜文前的戴刀衛士始終在看著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你為什麼要笑?

我為什麼不笑?

王駕崩了,我們是他的子民。

誰說人死了就一定要哭?況且人死又不是一件很壞的事情。

一個響亮的掌聲從皇城門口傳來,墶坼走出皇城,身後是兩列戴刀衛士。

墶坼:精彩!人死了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壞的事情,那麼不是很壞的事情是不是應該經常發生呢?

少年在笑,說:我好像並沒有這麼說。

墶坼:你根本什麼也不用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會死?

少年不解的問:我為什麼要死?

墶坼:因為你應該死。

少年說:是呀,有些人的確很應該死,卻怎麼死也死不了。他依舊在笑。

衛士把他圍成了一個圓圈,弓箭手在第二列蹲下。

箭離弦,發出破空的撕裂的聲音。少年突然騰空躍起,身邊開始飛舞著紅色的花瓣,有紅色的柳絮飛翔。箭順著花瓣飛揚,繞了個圈子又飛了回來。衛士開始四處逃散。

涵戈呆呆的看著少年,不禁道:隱禦術。

雅丫:他是誰?他怎麼會使用月氏的鏡像幻術?

涵戈:你覺得他的隱禦術和阿婆相比較怎麼樣?

雅丫:看不出來,阿婆在戰鬥中沒有使用敝屏幻術,而這個少年的隱禦術竟然有反擊的抗性,我在很小的時候見到過母後用過一次,母後是月氏裏唯一能在隱禦術中使用抗性的人,也隻是幾個人罷了。看上去這個少年並不想傷人。輕而易舉的竟然用隱禦術的敝屏抗性連擊兩列戴刀衛隊。母後被父王處死後,也隻有阿婆能熟練的運用隱禦術,你有沒有覺得他的幻術像……

涵戈:像阿婆。難道他是轅澈?

他一定是阿婆的外孫轅澈。涵戈說。

轅澈?好像阿婆在戰鬥中就是叫的這個名字。雅丫說。墶坼轉身看見涵戈,向她們走來,她們轉身從人群中消失。舞姬。血殤。死亡之舞

孔雀河畔,鷺鷥從水麵上飛過,在漣漪的倒影中飛舞著。

她一直在舞著,一個人舞著,輕巧的腳步,寂寞的手指,一直渴望著撫摸。紅色的舞衣,頭發散落在空中。從來沒有人看完過她整支舞蹈,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隻有一個人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好。他現在坐在一顆傾斜的紅柳上靜靜的看著。

你的舞步裏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說。

她停止了舞步,笑靨如花。不屑的問:是嗎?好像我們見過一次的。

他說:是呀!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好像在一個街頭上,一個賣藝的小姑娘,當時很多人都在看,一瞬間所有的人全部都死了,死的好恐怖,被燒成了像焦炭一樣的東西。好難看的。

你的記性總不算太壞,記性不太壞的人好像都活的不會太長久。她笑。美麗的像陽光一樣。

他從樹上跳下來,一直看著她笑,笑得很神秘,偶爾的會發出幾聲呻吟。

她說:我一直在深愛著你,你知道嗎?我跳舞給你看好嗎?

舞步起,輕若彩蝶,翩比翼鳥,輕快而窒息般的寂寞。他呆了,慢步渡去。

她說:我跳的美嗎?

美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你過來。她說。他走到她的身旁。

她命令的說:抱緊我。

他把她攬在懷裏,深情的看著她。

她說:吻我。你會感覺到無盡的美妙,就像進入天堂一般。

她紅潤的唇浸了一層油油的唇彩,充滿了挑逗和欲望。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卻不見了,他倚著一顆紅柳看著她笑。

你為什麼不吻我?她問。

他說:你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幾乎完美,我一個鄉野農夫實在是不敢糟蹋你。一點都不敢。

但是我願意。她笑。

我不願意。他說:如果我吻了你我現在還能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嗎?你舞步裏始終踏著淩波七星,你的手指裏卻凝結著幻蠱術,而你的唇才是最致命的爠日幻術。我現在還不想變成烤焦的灰炭。那樣子實在不怎麼好看。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的舞步最致命的地方在哪裏?為什麼你能逃脫我的幻蠱術?她的臉開始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