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離開,步伐悠閑。
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的笑。
我一直都不喜歡回答問題,一直都是。他沒有回頭。人已經走了很遠,聲音卻很響亮,在她的耳旁縈繞不絕。
我會記住你的。她笑著說。
夜幕,颭月客棧。
無月,風很劇烈。人群在燈火輝煌中喧嚷。
蒙竭和一列輕騎並轡而致。護繞著一輛馬車風塵仆仆。
蒙竭鞠身向馬車說:季欲殿下,今日已晚,我們在這家客棧落腳。明日即可到達皇城。
季欲走下馬車,看著琳琅輝煌的街道,說:這是我的國度,家鄉,我已經十七年未回了。我終於回來了。清澈的孔雀河,紅色的柳絮,寥廓的牧場。一切都開始變得熟悉。
客棧裏所有的人都圍繞在大廳,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人,一個跳舞的女人。風撩紅裳,飄香銷魂。季欲從一進門就看見了她,看到發呆。一個米黃色的身影從他的麵前走過,擦肩而去。然後從他的背後傳出幾聲呻吟。
轅澈轉身看了一眼這個富家公子,撰著手裏的一大包銀子,走向客棧門口。他走進一條殘舊的弄堂裏,幾個小乞丐圍繞著他歡呼,他把銀子分給那幾個小孩子。然後從容的走進客棧。
他突然在門口停住,轉身笑道:出來吧!你跟了一路,也挺辛苦的。
雅丫從門口走進來,冷漠的眼神一直盯著他。
你為什麼偷人東西?她問。
我有偷人東西嗎?隻是恰好我撿到罷了。
你狡辯隨便你怎麼說。他走向人群。
蒙竭在人群中看到涵戈,走上去跪迎:末將拜見公主殿下。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奉吾王之命,兩個月前到西漢迎接季欲殿下回國。蒙竭說。
涵戈看見蒙竭旁邊的季欲,一身漢人裝飾的中年人,臉上帶著幾分滄桑。雅丫走過來問:他是誰?
他是季欲殿下。父王的長子。
雅丫沒有表情的看著他,他們並不認識。雅丫十六歲,而季欲已經走了十七年。她說:很高興你能回來。
季欲陌生的笑。笑的困惑。無奈。
紅燭殘若鮮血,在雅丫眼睛裏燃燒,冷漠無辜。她坐在楊木的床上。
涵戈:很多年沒有見到季欲,原來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雅丫:我看到的是一個空曠的外殼,他已經完全泯滅了月氏族人的那種信念。而是變得庸俗,利益。我看到了他看著舞女的眼神。
一個紅色的身影從窗前閃過,涵戈和雅丫破窗追了出去。紅色的身影跑向客棧後邊得到山林裏。涵戈在山林的入口處停留下來。失聲道:質子!
客棧裏,季欲的客房門口圍繞了很多人,涵戈和雅丫走進客房,季欲房間裏站著兩列戴刀衛士,蒙竭在喝斥店小二。
地板上是一具燒焦的屍體,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溶化掉,皮膚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在屍體上唯一留下的是一塊皇室裏的玉佩。地板也被燒壞了一大片。
蒙竭喝斥的問:是誰第一個發現殿下被殺的?
是小的在巡夜時發現的,當時我走過這個房間的時候,聞到一股燒焦的怪味,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具被燒焦的屍體。跟著就進來了很多的人,同時在今天夜裏我們店裏的幾個夥計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真的好恐怖。
涵戈:凶手殺季欲殿下有什麼動機?
雅丫:因為他是殿下,如果她死了就不會有人做王了。
涵戈:而最有希望繼任王的是……
阿屠。雅丫說。
阿屠已經回到了西域?
那就要等待了。雅丫說。
店小二說:在夜半的時候這位客人找了我們一位夥計,聽那夥計說客人要找今天跳舞的那位姑娘。
血殤之舞,那是阿拉斯加的一種爠日幻術。在幻冰宮的書籍中記載那時一種烈火幻術,可以使人在瞬間化為灰燼。
山林中,灌木叢生,高大的胡楊,雜草繁密。
蝶舞停下來說:有些人總是鬼鬼祟祟的,傍晚的時候做小偷,難道三更半夜想做強盜?
幾聲呻吟傳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一顆胡楊上跳了下來,他說:我們真是有緣呀!在這種鬼地方都能邂逅。
你跟蹤我?她說。
他笑道:難道你不是也在跟蹤人嗎?
如果不是你,我早追到了那黑衣人。她說。
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殺了未來的王,季欲殿下。
她笑:你認為呢?
他說: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離去,消失在夜幕裏,她說:我不喜歡爭論,辯駁,沒有任何的意義。
沒有意義的東西總是會有很多的人去辯駁,辯駁的理由是:它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庫爾勒市郊區的沙漠顯得異常的幹燥。我們在市裏買了一款二手的國內中檔的越野車,2。6的汽油兩驅動型的車。基本上能開。
濛濛開始有高原反應,臉上出現一些紅色的斑點,偶爾的感覺到想嘔吐。
離樓蘭城二十公裏的地方,我們的車陷入了沙坑之中。車輪愈陷愈深,濛濛在不遠的沙土裏撿到一塊木板,charles用鐵鏟在沙裏挖了個小坑,把木板踮在裏邊。車輪緩緩爬出沙坑。
charles用不是很便準的中國話說:好在有這麼個木板,下次也許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那是一塊腐朽的木板,紅色的胡楊木製成,右下角已經破碎掉,隱約的可以看到四個字,好像被火燒過,最後一個字隻剩下一半。那四個是:颭月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