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問題都會有一個答案,盡管它不一定正確。而每一個答案卻不一定有為什麼。對於感情。她在十五歲的時候對我說:其實有些付出是注定得不到回報的。然而我們依舊義無反顧。
奎戈在淩晨來到北京,他穿著白色的運動裝,拎著一個方形的大包,有他半個身子大小。平頭的大個子,顯得特別的精神。穿灰色的運動鞋。
我說:又不是去蹬珠峰,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他說:有些東西,當你需要用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覺得它是多餘的。
這大概是北京最寒冷的一個冬天。沒有雪,寂寞在被冰撕裂的空氣中傳播。幹燥,臉上有了幹燥的皮屑。不喜歡在冬天穿的過於囊腫,這一個冬天我一直在咳。
我們在第二天下午買了去甘肅的機票。淩晨的飛機。
飛機穿越雲層的時候我們都睡著了。淩晨三點,飛機從我家鄉的上空飛過。想起了小時候,一群小孩子站在山頭上看著天空中過往的飛機。一個男孩對女孩說:有一天我們一定會飛翔在天空之上。就像鳥兒一樣的自由。
說過的話還在,並且還會有人在某一個時間突然想起。終於我們誰也沒有能夠做到。或者突然想起了一句誓言,但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突然在寂靜中驚醒,粘膩的汗水順著脖子淌下來。奎戈用驚愕的眼神看著我說:又在做那個古代的怪夢?
我說: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難忘的事情在夢境中出現。
下機的時候,機箱裏很亂,人聲鼎沸。一個陌生的機場,不是很大,燈火嘹亮。奎戈說有幾個朋友在柳園約好的見麵。有六個人。隻能在甘肅下機。
我說:隻是出來走走,用不著這麼認真的,隨便就行了。
在柳園見麵的時候,在一個偏僻的ktv包間裏,潔白的牆壁上掛著的是一幅裸體的畫。一個女孩赤裸著身子扭曲著身子,稱弧度的c字型。在ktv的場合裏很少會見到這種有藝術性的作品的,我通常不會刻意的去忘記某一些事物,直到有一天再也無法記起。很不幸我還是記了下來,那些名字早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有些東西即使他們早已經不存在了,還是偶爾的有人會想起。隻是變成了隔世的旁觀者。
charles:一個憨厚的英國人,很健談,劍橋大學考古係教授,下巴下邊長著黑白相間的絡腮胡子。穿一件灰色的更衣,折領的那種。
佛雷德:三十歲左右,高個子,短發平頭。白色的運動鞋,經常穿黑色夾襖的年輕人,充滿活力的一個人。博覽群書,曾經擔任牛津大學圖書館的管理員。
柳斯:一個來至中國浙江的女孩,十六歲考入哈佛。有著健康的笑容,喜歡中國武術。截拳道。
杜楓:上海的富家公子,父母做房地產生意,好奇心勝。
捷克:國家級運動員,喜歡觀光旅遊。四處遊曆。
我們簡單的打了招呼,而另外一個人一直沒有看見,奎戈問我是不是很納悶,怎麼會少掉一個。
我笑,說:我不太習慣交朋友,少來了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壞事。
奎戈:也許你本來就認識呢?
我說:我好像並沒有認識過很多的社會名流。
我應該是什麼社會名流嗎?濛濛走進來問。
你終於還是來了。我說。
你知道我要來?
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他媽的很混蛋?她一直在笑,笑得寂寞,空虛。
知道:我說:我一直都是很混蛋的一個人。
月夜,冰冷的長街。空氣被寒冷撕破。
我坐在樓頂上,抽著煙望著遠方?一陣凝固般刻骨銘心的痛,從我的肺部傳來,我開始咳嗽不止,大把的吞掉阿司匹林,喝水的時候全部的陣痛藥被嗆出來,杯子裏摻雜著藥物,鮮血與水。水被染成了紅色,看著杯子裏的水,我笑了。
柳斯走過來在欄杆上坐下,我們一同望著遠方。她說:看得出來你一直都很痛苦。
我說早已經習慣了。
你好像不大喜歡和陌生人交際。
我隻是不喜歡說話。
她轉身離開,說:建議你戒煙。
三個月前,我看到自己肺部的x光片,那已經是一團腐爛成一堆糟柏的東西。醫生勸過我,說:當你的肺部開始出血的時候,已經無藥可救。
我承認抽煙時麻痹靈魂的最好的一種方式。然而要付出代價,甚至是生命。我別無選擇。
在淩晨一點,濛濛打電話給我,我們誰都沒有先先開口說話,直到她聽到我劇烈的咳嗽。
還是胃痛嗎?她問。
隻是小時候患下來的胃病,使痼疾了,不礙事的。
聽得出你很痛苦。
偶爾的會痛,明天天亮了就好了。
她哭著對我說:你已經第42遍對我這樣說了,你不要再騙我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留住時間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它刻骨銘心的傷痛。你卻永遠不知道,你一直在逃避,你逃避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然而能逃避的地方都是陰暗潮濕的墳墓。沒有笑容,沒有陽光。
她掛掉了電話,想不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在哭。
寂寞的恐懼是在於它永遠沒有明天。
在通往庫爾勒市的臥鋪上一直在聽robcavallo的《iris》idon′twanttheworldtoseemecauseidon′tthinkthatthey′dunderstandwheneverythingmadetobrokenijustwantyoutoknowwhoiamandyoucan′tfightthetearsthataren′tcomingorthemomentoftruthinyourmoviesyeah,youbleed,justtoknowyou′realive車窗外的世界一直向回憶裏流失,空氣在黑夜裏變得潮濕,冰冷。濛濛躺在車廂裏睡著了,我把外逃披在她的身上,她一直都在哆嗦。北方的女孩很難適應西部的氣溫,白天和晚上的溫差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