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在鬆軟的沙土裏,留下一個個的小凹穴。黃土彌漫。
老人把門掩住,一個生意從門的縫隙裏傳出來。那聲音沉重,陰鬱:羅布禦前侍衛總管墶坼奉丞相之命前來迎公主聖駕。
雅丫拉著老人的衣角:阿婆,雅丫好怕。
老人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睛已經紅了。說:墶家的人始終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羅布王自患病以來,墶家的實力伸張,野心勃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的。隻要有婆婆在。
老人後退了兩步,雙手張開,騰空飛起,整個房間裏飄滿了紅色的花瓣。她們從來沒有見過月氏家族裏能有人把月氏的隱禦術運用的如此輕巧完美的人。包括她們的父母,羅布的王。
墶坼走進屋子裏,身後是一列輕騎侍衛。
天機婆婆,晚輩墶坼奉命辦事,打擾了。墶坼說。
老人:這天下還有你們不敢幹的事情嗎?
這是哪裏的話?我們也隻是為了整個羅布鞠躬盡瘁,為了樓蘭的事業著想。
你們聰明的話就快點滾,我不想傷害自己的族人。老人一直望著窗外。
可惜我們並不是太聰明,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由笨人來完成的。而且隻有本人才能夠完成。墶坼一直在看著天機婆婆,也一直在笑。
屋子裏很靜,怒視的目光已經構織了一張無形的網,鐵質的刀刃離開劍銷,老人的四周已經飛舞著血一樣的花瓣,風吹過,衝在前麵的幾個侍衛已經倒下,花瓣從他們的脛骨上劃過,人倒在地上,一滴血從花瓣上落下來,濺到木質的地板上。
一聲呻吟從門外傳來,然後是爽朗的笑聲:婆婆我回來了。我是澈兒呀。
老人的淚光在眼眶裏閃爍:澈兒,真的是你嗎?
少年走進屋子裏,撲到在老人的懷裏,老人笑了,慈祥,欣慰。前所未有的開心。她始終笑著,直到笑容開始變得僵硬。
少年轉身離開,老人卻一直留在那兒。隻是胸前多了一把閃亮的匕首,血流淌過鋼鐵的尖刃。濺落在地上的花瓣上,勝過鮮紅的花瓣。
從此這個世界上少了一種笑容。
涵戈在角落裏一直在用力的搖頭,她叫喊著,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看見她們。她們一直都在老人隱禦術的鏡像空間裏。
墶坼搜索了整個房間,打碎了兩個花瓶才遲遲的離去。
月光皎潔的有一點天真,涵戈坐在山巒上,她抱著膝蓋坐著。雅丫坐在她的身後躺
著望天空。
姐姐在想一些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今天阿婆在戰鬥中會突然停留下來,而去擁抱敵人。她說。
雅丫坐起身子眨著眼睛問:你是說今天阿婆在戰鬥中出現了幻覺?
嗯。
我自幼在幻冰宮裏長大,見過一些關於幻術的記載,全部都是月氏流傳下來的東西,其中有一本書中敘述到鏡像術的一種幻術。難道是失傳已久的迷盅術?但是那種幻術早已經在母親禁書的時候燒毀了,聽說是因為那種幻術不是正當的月氏幻術,所以被銷毀了。
涵戈:不是正當的月氏幻術?
雅丫:嗯,《月氏春秋》上記載在六百年前月氏族中出現過一個叛徒,叫尼格丹的少年,因為與一個中原的女子相戀,遭到月氏族人的指責,他們一起逃離了羅布。但是他走的時候帶走了月氏的太陽石,遭到了族人中的帶刀衛士的圍攻。
涵戈:那他為什麼要帶走太陽石呢?
雅丫:具體的書上沒有記載原因,太陽石是月氏族人的寶物,一個有四塊,紅色的體質,晶瑩透體,四周有黑色的斑點。它浸含了無窮的力量。至於尼格丹為什麼要帶走太陽石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另一本笑癡的孤本野史《暗史錄》裏說到尼格丹是四大護法的後裔。而太陽石就分布在四大護法的手中。所以尼格丹一定要帶走太陽石。
涵戈:笑癡?就是那個才華傾城的笑癡?他的書在羅布是最大的禁書,《暗史錄》在羅布被母親列為第一大禁書。你是怎麼看到的?你一直待在幻冰宮裏怎麼會知道這些?
雅丫:幻冰宮裏收藏了月氏裏多全部書籍,其中包括《暗史錄》我是在禁書空間裏找到的。
涵戈看著她天真的眼神,雅然一笑,她實在想不出自己的妹妹已經長大。她還有一些疑問要問,看著雅丫疲憊的笑容,她知道她已經累了。她實在想不出墶坼怎麼學會的迷盅術。而墶丞相為什麼一定要找自己回去?父王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嫁給西漢的征和?難道隻是為了避免戰爭?
這一連串的問題一直在她腦海裏縈繞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