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群峰中自有天地 激流下別有洞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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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於誠意腳下一滑,滾落下雪山。最初,於誠意一陣眩暈,接著仿佛看見自己這一生在眼前一閃而過。腦子很亂,耳朵很響,有種窒息且雙手亂抓但卻沒有著落的感覺。最後好像一切都平靜了,自己像是在睡夢中,但卻朝一個旋轉著的無底黑洞墜去,速度越來越快,洞卻好像越來越細……

當於誠意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天亮了,渾身疼痛,不能動彈,好像身子還在搖晃。睜眼仔細看時,卻發現自己搖搖欲墜的掛在陡崖邊一棵橫長的樹杈上,離地麵大約有一丈左右。

一陣山風吹過,於誠意不禁一個"阿嚏"。接著聽得"喀嚓"一聲脆響,樹枝斷了,於誠意整個人結結實實地仰麵摔在地上。

這一下,於誠意感覺整個內髒都移位了,說不出是疼痛還是心悸,反正喘不過氣來了,且每一下呼吸都伴隨著疼痛。抬頭看看這高聳千丈且陡峭的山崖,心裏不禁暗自慶幸,能活命真是萬幸了。順著懸崖向上看去,石崖縫裏橫七豎八的長出了一些扭七別八的鬆柏。有些枝椏向外伸展著,要不是這些樹枝的勾掛緩衝,估計有十個於誠意都摔死五雙了。再往上看時,在極高的地方,還能看見一片白色的衣衫,像一麵小旗似的在隨風招展!

太陽的光輝經過雪山的映照,使得整個的山下都光芒萬丈。此時的於誠意才想到要爬起來,他艱難的活動了下胳膊和腿腳。驚喜的是不但比較完整而且功能也沒什麼損耗,即便還酸疼一些,確實也算不了什麼了。自己先把衣衫上掛成帶狀的布條撕下來,順便把磕傷劃破的地方包紮一下。於誠意再一摸,寶劍也還在,就先扶著它爬起來,又拄著休息了一會兒,並四處看了看。

那朵潔白的雪蓮花,就靜靜的躺在離他三五丈遠的地方。昨晚在冰雪中,似乎冰雕玉琢的花朵,現在也是憔悴的不得了,甚至還掉下了幾片花瓣。這可是自己用半條命換來的呀,於誠意不禁內心一陣苦笑,差一點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千辛萬苦,把它給摘下來了,其它的就暫且不要去想好了。於誠意十分珍重的把它從地上撿起,吹掉上邊的塵土沙石,放入自己的背囊。當打開背囊的時候,他發現裏邊還有些牛肉幹呢?

牛肉幹,確實很幹。但此時對於饑餓的人來說,任何可吃的東西都是美味佳肴。吃的是有了,但卻沒有水。但按照常理,雪山的下麵應該是會有瀑布溪流吧,於誠意不禁開始搜尋。

整個的山下長滿了樹木,除了高大挺拔的鬆樹外,其它的樹種於誠意幾乎都叫不出名姓。山外已是秋天,山裏也更是深秋了。一些長有五角形樹葉的樹木,已經變得黃燦燦,紅彤彤了。人走在樹林裏,辨不清方向,好在太陽就在天上。

稍稍定下下神,他背對著懸崖,朝西南方向而去。這裏似乎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林子,因為他走了好一會工夫也沒能走出。當靜下來休息時,他似乎聽見了前麵有隱隱的水聲。於誠意不禁有些興奮,不覺得就加快了腳步。

水聲越來越大了,應該溪流不遠了。就在這時,他聽見前麵有兩個人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似乎也越來越近,因為聲音越來越清晰。

……

“好在我走得快,繞了個彎就把他丟在雪山上了,估計現在早凍成冰人了,嗬嗬!”

“周大哥‘雪上無痕’的輕功,那個不知道,這次夠他受的,嘿嘿嘿!”

“也說不定早受夠了,轉來轉去也許會掉到雪窟窿裏去呢!哈哈哈……”

於誠意好不生氣,好像這兩人說的就是自己。原來自己追蹤早被那人發現了,所以才中的圈套,還差點喪命。此時他就想躍出,把那兩個毛賊殺掉。但他稍一用力,感覺腿上猛的一疼,於是暫且隱藏到一棵大樹後。再轉念一想,我再跟著他們瞅瞅,到底要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且說昨天於誠意跟蹤那人,確實很機敏,他一進山就發現有人跟在後邊。於是故意爬到雪山上,利用自己地形熟悉並且一身白衣的優勢,繞了個圈子把於誠意困在雪山上!自己因此也很得意,並且在山口處遇見自己人,還不忘借此吹噓!卻不知道於誠意“抄了近路”已經在他麵前了。

於誠意看見過來這兩人,全部都是一身白衣,甚至連頭上都罩的很嚴實,隻露兩個眼睛。這身裝束雖然看起來很神秘,但卻有個缺點,就是看什麼也不是很方便,總要扭頭才行。

山的東北邊其實有個進出的小路,這些人一旦進入山裏來全部都是一身白袍子,一個大白帽子且連著一個白色的麵具。除非相互非常熟悉,從身形步伐上可以相互認出,除此沒有人知道誰是誰!

經過了這半天,於誠意雖說還感覺身上有些疼痛,但畢竟習武之人皮草肉厚的,此時筋骨也早活動開了。於誠意還是計劃先跟著,看看情況再說。再者說了,現在要是打草驚蛇,自己完全就是處於一個不知根底的被動境地。

在於誠意的前麵不遠處,有條東西的小河,河的北岸就是一條順著小河的東西小路。路很平整,但長滿了雜草,可見這並不是常走的道。

就在於誠意要走出林子的瞬間,他發現在這兩人的身後還有一個白色的人影。雖然也穿著白袍,帶著白色的麵具,看樣子卻也是跟蹤;因為他躡手躡腳,閃轉騰挪,還不是躲到大樹之後,似乎怕前麵人發現。

於誠意幹脆就等這人走過去了,才慢慢出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於誠意也警惕的看看自己的身後,發現確實後邊沒人了才放心朝前走去。

於誠意此時口渴的厲害,心想幹脆先喝口水吧!太陽光透過樹的孔隙,照到河上,有些地方閃爍著粼粼的波光。水很清澈,水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小路緊靠著小河,所以於誠意跳下岸來就到了水邊。還沒觸到水,就感覺迎麵一股沁入心腑的涼意。

於誠意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趴在水邊把整個頭都紮到水裏。涼!真是透心涼!在感覺到自己的胃被冰冷的河水浸潤的同時,不禁激靈靈打了幾個寒噤!雖然身體哆嗦了幾下,但整個人一下精神了很多,似乎雙眼也明亮了不少。

雖然停下來喝水,但於誠意心裏其實很著急。所以連臉都沒顧得上洗,隻是草草喝了口水,就立馬跳上岸邊的小路。此時,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於誠意施展開“絕地風行”的腳下功夫,加緊了腳步。往前走了大約一裏多地,但卻一個人影也沒看見。那兩個白袍之人以及那個跟蹤者都神秘的消失了!

再往前走,有兩小片幾十米高的石堆。河流恰巧是從兩個石堆的中間穿過。遠看石堆就像幾塊相互交錯,雜亂排放的大石頭;走近看時發現石頭的棱角全無,明亮光滑。看來漲水的時候,激流衝刷還是很厲害的。

於誠意小心翼翼的踩著光滑的石頭,慢慢的穿過水邊的亂石堆。此時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片平坦而廣闊的土地。在河流的兩側已經不再是灌木和雜草,毅然變成了收拾得十分平整的土地,一片片長著穀子和高粱的的良田。

在高大青紗帳的隱映下,於誠意小心謹慎地朝前走。時間大約已經是正午,整個田地中一個人影也看不見,或者是到午飯時間了。四處都靜悄悄的,側耳過去也隻聽見風吹過高粱葉的唰唰聲。

當穿過一片高粱地之後,於誠意不敢再朝前走了,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北邊是幾間土牆草頂的房屋,南邊則是一個很大的水塘。

遠遠得望去,水似乎很清,很藍。水中映浮著周圍山頂雪峰的影像,伴著水紋的波動,似乎更像是天上漂浮的白雲。水塘北邊近岸的地方曾種滿了荷花,此時也隻剩得荷稈擎著枯黃蜷縮的葉片,且即將凋零隕落了;但卻也不難想象夏日裏“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象;更兼雨後滿塘的碧翠,玉盤滾珠,菡萏帶露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