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血腥,愚昧。”
隱藏在陰影中的遊蕩者用著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估著,已經習慣了文明社會的他們,是看不起這些還居住在深山密林中,以原始的方式進行生活的野蠻人。
那目光就像是人類看猴子般的,充滿了就連自身都沒有發覺的傲慢。
這名半身人遊蕩者正隱藏在樹林的陰影中,如果不使用特殊的手段,就算近在咫尺都無法發現他的蹤跡,更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不得不,半身人這個種族,除了成為廚子,烹飪出美味的食物外,在遊蕩者這個職業上同樣有著非同尋常的賦。
在帝國的內部,最為出名的幾名遊蕩者都是精靈和半身人,而在隱秘的情報部門內部,成為暗殺者的半身人同樣不會太少。
現在這名半身人所在的位置是個山穀,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山穀中有個型的湖泊,當然在現在的寒冬中,湖泊中的湖水已經變成了堅冰,厚厚的冰層完全可以支持人們在上麵進行各種的活動。
在湖泊旁邊的空地上,數量為幾百的野蠻人正在用屬於他們的語言唱著奇怪的歌,手舞足蹈的跳著奇異的舞蹈。
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在那些土著人的周圍地上,放著許多用粗繩捆住的人和野獸,這些都是接下來用來進行血祭的材料,就算是死亡都不是結局。
在那些野獸中不乏能夠看到熊、虎、狼這些野獸的身影,這隻能算中級的血祭,因為裏麵沒有像巨龍這樣的素材。
那些繩子不知道是用材料做成的,非常的堅韌,就連強壯的棕熊都沒有辦法掙脫,他們隻能倒在地上發出絕望的哼哼聲。
在這樣的詭異歌聲中,淡紅色出現在了這個山穀中,在翻滾沸騰中蔓延了整個山穀,耳邊不知道何時響起了令人瘋狂的喃喃低語,就算是用雙手把耳朵堵住,這奇異的低語還是能夠傳到腦海中。
隨著歌聲的傳遞,血祭的素材都停止了掙紮,他們的眼睛赤紅,看起來已經沉醉在了這樣的詭異氣氛中,如果不是身上還捆綁著身子,這個時候已經加入到了場中跳舞的隊列中。
“這不是什麼神靈。”
“這是個邪靈。”
隱藏在陰影中的遊蕩者把他的發現告訴了同伴,他們的確是沒有施法者要來的見多識廣,不過吟遊詩人故事中的反派,多少還是了解的。
“我還以為是神孽呢。”
同樣隱藏在陰影中,施法者總能夠用魔法做到許多不同尋常的事情,就算是藏身在陰影中,這樣的事情同樣能夠做到。
“如果是神孽,僅憑借我們可沒有辦法解決這樣的問題,那是那些大人物需要煩惱的事情。那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
旁邊的遊蕩者聳了聳肩膀,在確定了敵人的身份後,緊張許久的內心得到了些許的放鬆。
他還真的以為這樣的讓幾支傳奇隊配合起來的任務,是神孽那樣的級別。就好像他們曾經麵對的那頭比蒙巨獸,就處於這樣的級別。
“不要看邪靈,這些土著部落不知道祭祀了多少年,不知道為它提供了多少的靈魂,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是絕對不願意麵對這樣的對手。”
大多數的遊蕩者都有著謹慎的性格,他們往往不相信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信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知道很多表麵的東西都存在著部分的虛假。
施法者點了點頭,沒有在些什麼。
這個時候顯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進行閑聊,就算他們擁有著兩位數的傳奇,在麵對邪靈的時候都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更不用勝券在握了。
邪靈有多麼的危險,沒有誰能夠比他們這些整日沉醉在圖書館中的家夥更了解了,在神靈還能夠在地上行走的年代,邪靈就成為了需要解決的問題。
很遺憾的是,那些神靈都沒有找到什麼比較好的方法來解決邪靈的問題,邪靈實在是太難殺死了,就算是把信仰邪靈的人全數的殺死,就算用火焰和鹽毀掉邪靈的痕跡,在不久之後邪靈同樣能夠複活。
為什麼會複活,用什麼方法複活,這些問題就算是經過了千百年的時間,還是沒有人能夠弄明白,那些神靈沒有弄明白,以知識淵博的施法者同樣沒有弄明白。
在遇到邪靈的情況下,正常的方法往往不是去思考怎麼去消滅它,而是盡可能的對其進行削弱,到達一定界限的時候用特殊的魔法儀式和物品去進行封印,用漫長的時間來消磨邪靈,以達到徹底消滅的目的。
邪靈的總類有很多,他們每個都有不同的誕生方式,每個邪靈都各自擁有其特點,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的詭異。
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已經被這些邪靈給汙染,給腐化最終變為邪靈的一部分,而且這種腐化是極難進行消除,並且現階段還沒有找到能夠檢驗到是否真的消除的方法。
血腥味開始彌漫在空氣,不管那些動物掙紮得多麼的劇烈,他們都沒有辦法改變被送上祭壇的命運,在鮮血流光的同時,他們的靈魂將會被邪靈所捕獲。
鮮血般的紅光正在閃耀,那些原本正在進行著舞蹈的土著人已經匍匐在了地麵,隻留下幾名穿著奇怪的祭祀進行著血祭的儀式,他們手中握著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作的暗紅色匕首,以嫻熟的手法,在盡可能保證野獸軀體完整的情況下,奪走野獸的性命。
被放光血液的野獸被整齊的放置著,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詭異的抖動,就好像仍然在進行著呼吸那般,讓人看了不由得頭皮發麻。
當野獸盡數被獻祭的時候,就輪到那些從波羅的海帝國邊境村莊掠奪來的人類了,盡管從廣義上來講,這裏的野蠻人同樣是人類的一支,但是在語言不同、文化不同的情況下,他們不認為自己和這些俘虜屬於同樣的種族。
而且這些野蠻人有著食人的傳統,當確認了部落中的人已經無法創造多少價值,已經成為累贅的時候,他們就會把這些人血祭掉,或者殺死作為食物。
這種食人的行為,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無可奈何的為了生存,而是他們已經養成這樣的習慣,就好像人類已經習慣把牛羊作為食物那般。
人群中已經開始出現哭泣的聲音,這些隻是普通的平民,在麵對死亡,還是如此詭異的死亡,他們無法在保持冷靜,就算現在割斷了這些俘虜身上的繩子,解開他們的束縛,在沒有人追趕的情況下,他們都沒有辦法從這個詭異的地方離開。
“準備出手,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那些野蠻人。”
遊蕩者在進行著作戰的分配,這次的任務是幾隻傳奇隊的合作,這樣規模的任務已經比得上型的戰役。
就算是在同阿緹拉帝國進行戰爭的時候,由幾隻傳奇隊共同合作進行的任務都不多見,他們在更多的時候還是在互相的進行著競爭。
不定帝國方麵讓幾隻傳奇隊進行合作來完成任務,是已經在事先知道了這次目標是邪靈的緣故,因為在麵對這樣邪靈的時候,普通軍隊是沒有作用的。
在沒有魔法的保護下,普通的士兵很輕易就會被邪靈汙染,扭曲思想,奪走靈魂,被邪靈控製,轉過頭來同帝國作戰。
像場中那些已經直視邪靈的民眾,他們已經受到了感染,接下來需要進行複雜的淨化儀式,需要長時間的服用某些特殊的魔藥來去除邪靈對其的影響。
如果不這樣做,就算這些民眾在短時間內沒有出現異常,他們的性格還是會變得暴躁、易怒,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同時生下來的後代存在著各種的缺陷。
基於這樣的緣故,其他的國家在對待邪靈的問題上都是采取毀滅性的方式,不管是不是受害者,隻要同邪靈有過接觸的相關人員,都要進行處理,用高溫的火焰來進行處理。
在那些施法者特殊的觀察中,那已經變的猩紅的霧氣呈現出不同的形態,看起來像是海中常見的章魚,但是每個觸手上都有著奇異的眼睛,眼睛在不停的轉動,可以得出這些眼睛不是擺設的結論。
根據書籍上對於邪靈的記載,這些眼睛可以作為邪靈施法的媒介,或者可以作為攻擊的武器,當然有可能還有著其他特殊的作用,畢竟每個邪靈,就算長相相同,都存在著許多不同的地方。
施法者很快就把視線從這頭邪靈的身上移開,剛才幾秒鍾的時間他就感到體內的血液流速在加快,難以形容的憤怒出現在了他的內心,驅使著他破壞周圍的一切。
最先動手的是幾名遊蕩者,他們出現在了那些人群中,手中的利刃收割著那些野蠻人的生命,成片的頭顱滾落地麵,無數失去頭顱的屍體像外噴灑著鮮血。
幾名拿盾的戰士從樹林中衝了出來,他們快速的把那些俘虜同野蠻人間隔開,而緊隨其後的黏土魔像快速的搬運著那些俘虜。
接下來這片土地將會爆發激烈的戰爭,這些俘虜留在這裏不隻是會變成累贅,還會被雙方的戰鬥波及。
那頭邪靈在第一時間就采取了行動,從這可以看出這頭邪靈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它已經不是首次遇到這樣的突襲了。
那些已經作為血祭的野獸屍體飛到了半空中,黏合成了個怪異的物體,看起來就像是墳場魔,卻又比墳場魔來得邪惡。
邪靈融入到這具身軀中,獲得了軀體後已經成功的從邪靈變為了邪物,擁有了直接幹涉現實的能力,變得更加的難纏。
“快點,把那些屍體燒掉。”
赤紅色的光線開始在屍體中肆虐,失去性命的屍體很快在高溫火焰的焚燒中變為了灰燼,這讓那頭邪物無法繼續的強化下去。
不過已經被邪靈控製的屍體,看起來卻是對火焰有了抗性,就算是被燒得通紅,都沒有出現損壞的痕跡。
戰士拿著盾牌開始後退,不管在什麼樣的時候同這樣的怪物進行近身戰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就算是輕微的接觸都有可能給他們帶來麻煩,直接接觸血液和體液,都可能會讓他們感染,墮落。
他們沒有展開攻擊,那頭邪物同樣沒有進行攻擊,那些野獸屍體上的眼睛開始亂轉,在觀察著周圍的形勢,想必是在考慮從哪方麵對這些敵人進行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幾頭笨重的石魔像加入到戰場中,他們在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擔任先鋒的角色,用堅固岩石製造的軀體,去同這頭邪物進行接觸戰。
邪物沒有讓那些石魔像近身,那些野獸的屍體嘴巴張合,放出了詭異的叫聲,聽起來就像是無數的人群在耳邊的低語,顯然這個聲音能夠對思維進行影響。
夜晚中,邪物身上的那些眼睛在閃爍著光芒,灰色和綠色的射線輕易的擊中了行動遲緩的石魔像,表麵上看起來沒有造成什麼損害,但是石魔像的動作在變得更為的遲緩,再來幾次,這幾頭石魔像就會被限製在原地。
“真是該死,對付邪物最好用的是火焰,比起石魔像,我更希望讓火元素加入到這場戰鬥,徹底的毀掉那些屍體,可以有效的削弱這頭邪物的力量,特別是他的再生能力。”
“不要這些,現在主位麵的空間厚度可沒有辦法讓你打開通往火元素位麵的通道,而且像對付這樣的邪物,起碼要召喚出巨型的火元素,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紅寶石去召喚那些家夥。”
盡管石魔像的動作變得緩慢,但是邪物的動作同樣稱不上什麼快速,受限於他的體型,他在這個戰場成為了靶子,不需要怎麼瞄準就能取得命中。
密密麻麻的火球出現在了施法者的身後,火焰的確是對付邪物的最好辦法,能夠有效的抑製住邪物的再生,削弱他們的力量。
看到了如此密集的火球,這頭邪物哪裏不知道這些敵人是有備而來,彙聚成血肉巨人的那些野獸的屍體開始脫離他的身體,由整化零的把這些傳奇包圍了起來。
以血肉巨人那些的軀體看起來強悍,但真正進行作戰的時候卻是極容易的成為敵人的靶子,特別是在敵人擁有著傳奇施法者的情況下。
相反的,邪物把自身控製的那些屍體分散開來,可以有效的減少損失,能夠利用這些野獸屍體的靈活性,來閃避施法者的魔法。
如果不是烏拉爾山脈的那些土著部落組成的聯軍再三的敗在了波羅的海帝國的手中,折損了不的力量,這個部落還隻能躲藏在這個山穀中,繼續用野獸來進行祭祀,取悅這頭邪靈了。
不過其中是否有當地的那些土著放任這個部落去襲擊波羅的海帝國的領地,卻掠奪那些民眾來進行血祭,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雙方沒有絲毫進行交談的必要,火焰把這片土地徹底的變成了火海,就連地麵那厚厚的積雪都無法阻止火焰的燃燒和蔓延,這個山穀已經徹底的化為了火焰的世界。
慘綠色和灰色的破開了空氣和火焰向著那些施法者襲來,但是卻沒有辦法擊破那些構建在空氣中的魔法防禦。
本質上這頭邪物已經擁有了傳奇等級的戰鬥力,實際上在麵對幾名傳奇施法者聯手的情況下,他的反擊顯得尤為的無力。
溫度在持續的升高,地麵的積雪融化成了液體,隨後又變成了蒸汽,這使得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不那麼的濃鬱。
那些野獸的屍體已經徹底的被這頭邪靈占據,化為了他的分身,並且還獲得了強化,速度更快,力量更強,每具屍體都擁有野牛的力量,熊的堅韌,豹子的速度,貓的靈活性。
就算沒有鋒利的武器和堅硬的防具,這些野獸都能夠同在場的戰士有來有往的進行戰鬥,短時間內不落下風。
這頭邪物開始就已經發覺了這些敵人在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掩護那些俘虜進行撤離,他分出了部分的野獸去對那些俘虜進行襲擊,希望用這種圍魏救趙的方法,來使這些敵人進退維穀。
得到了強化的野獸屍體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成功的跨越了上千米的距離,而那些正在搬運著俘虜的黏土魔像,以那笨重的身軀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些野獸屍體。
正在掩護著這些遊蕩者這個時候已經拿出了他們的武器開始了反擊,作為傳統的遊蕩者,他們的遠程武器通常都是弓和弩。
能夠成為傳奇的遊蕩者,他們的箭術至少都不遜色於精靈,百發百中什麼的隻是最基礎的基礎,盡管那些野獸屍體的速度足夠的快,最終還是被這些遊蕩者用箭矢釘在了地麵。
隻能把他們釘在地麵,限製住他們的行動,已經是屍體的狼和豹可沒有辦法這樣簡單的殺死,以他們被強化的軀體,就算被肢解的器官,都能繼續的長時間的存活。
就算沒有進食,沒有營養的提供都沒有關係,在化為邪物的那刻,他們就已經沒有辦法用凡人的思維去理解。
沒有人敢停下離開的腳步,那些黏土魔像的身上都掛滿了被抓住的俘虜,如果不是這些俘虜都捆綁著結實的繩子,這個時候已經受到了邪物的影響,變得瘋狂,給這些傳奇製造麻煩。
那奇異的歌聲在這個山穀回蕩,如果無法用堅定的意誌抵擋,就會在歌聲中沉淪,最後變得如同剛才那些野蠻人般的瘋狂。
仰望空,帶著長長尾焰的流星正在落下,這些傳奇施法者沒有留手的意思,既然那些俘虜已經成功的救出,那麼為了解決掉這頭邪物,毀掉這個山穀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反正這隻隊裏麵沒有德魯伊,就算是接受帝國思想的德魯伊,都沒有辦法對於這樣毀滅環境的事情做到無動於衷,肯定會展出來阻止他們這樣的行為。
這頭看起來已經擁有智慧的邪物感受到了危機的到來,開始向著傳奇進行瘋狂的反擊,卻沒有辦法突破由幾個石魔像組成的防線。
“不要給他跑了,這頭邪靈比我們想象還要聰明,在麵對沒有辦法抵禦危險的時候,他會選擇逃跑,就和人類那樣。”
“注意他的那些分身,不要用眼睛看,去感受那股瘋狂的氣息,他除了這些野獸的屍體,還有可能附在那些昆蟲上,那些眼睛難以觀察的昆蟲,可以讓他更容易的逃脫我們的視線。”
“火焰能夠給他帶來足夠的傷害,但是經過強化的軀體可沒有那麼簡單就毀滅,你們幾個注意點,不要被那些邪物碰到,他會在你不知不覺中腐化你的思想。”
後麵那句是施法者對那些近戰職業的叮囑,特別是那些狂戰士,生怕他們戰鬥起來就熱血上頭不管不顧,被那頭邪物利用。
那些被魔法,被刀劍分割的野獸屍體,還在緩緩的蠕動,同周圍其餘的屍體進行彙合,組合成了樣貌更為怪異的怪物。
火焰如同預料那般的抑製了這些怪物的再生速度,但是卻沒有徹底的把這些怪物變為灰燼,他們仍然在艱難的求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