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做出來的
入理深談,且緩數年:
(印光法師)
這句話意思是說:凡事要做才好,深談且緩幾年再說。
修到一定時候,深談是必不可少的,到時一定要談透談空(不是上篇說的談空),才放得下,走得出。但現在說實話,所有的人都是初學階段,啟蒙階段,就拿本書來說,好像也有些道理,何曾摸著邊,全無落實處,重要的是去做。一切都是做出來的。偌大一個江山,全是一幫人做出來的局麵,不去做就隻是爛攤子,破家爛什。錦繡山河原是垃圾堆成,輝煌人生必有風雨如晦。隻要你披上蓑衣,扛上鋤頭,走到田邊,就會發現雨下得並不大。越坐在屋裏越覺得雨凶,走出去就小了。什麼都要做。田要做,土要做,飯要做,菜要做,衣裳要做,連人都是做出來的,雅一點稱作愛,俗一點稱作種,其實都是一個做。請朋友叫做東,請和尚道士叫做法事。辦事叫做事,為人叫做人。不做怎有人?佛手上有枝蓮花,觀音菩薩手裏有個淨瓶。孔子要編書,老子要騎牛。你如果認為莊子的大鵬鳥、孟子的浩氣隻是一種說法,那就錯了。
雲山霧罩,有雲有霧,這是實實在在的。
醉意朦朧,有人有酒,這是實實在在的。
物我兩忘,有境有界,這是實實在在的。
花月無痕,有喜有悲,這是實實在在的。
此喜為大歡喜,此悲為大慈悲。要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奇男子,推開魔障,打出情關。揮手告別過去,過去就在手裏。閉眼不看明天,明天就在眼中。瞎子摸象人人說錯了,誰知道我實有所獲。呂洞賓點石成金,自家卻要漢鍾離點化。誰點化誰?誰是上師?摸一摸身邊的椅子,仿佛洞穴。望一望窗外的天壑,宛如遠古。一切早已定格,你為何奔走?一切早已明了,你為何不願醒來?春風吹拂,你隻管生長,剩下的事交給太陽就可以了。
世界雖紛繁,關鍵就一點
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隻要念得熟,成佛尚有餘裕!不學他法,又有何感?
(印光法師)
這句話意思是: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隻要念得滾瓜爛熟,成佛都綽綽有餘,不學其他的了,又有什麼遺憾?
世界雖紛繁,關鍵就一點。
此中真意,前文已詳述,此處再講講。初學畫的畫童背著畫板興衝衝地跑到郊外,呀,桃紅柳綠好可愛。每走一步,他就迷一下,眼花繚亂,腳步放慢,他漸漸忘了自己是幹什麼出來的。等他到了花林裏,滿眼繁花,就坐不下來了。勉強坐下,終會被蝴蝶拉走。郊外寫生是西畫傳統,非我國畫傳統。古代畫家教童子學畫,隻需要臨摹就可以了。要畫新鮮的也行,折一枝回來插在瓶中慢慢畫。要與自然保持距離才能得其自然。太親近了,隻會“說不出”。也提倡飽覽山水,但不要你寫生照相,你印在腦海中就可以了。範寬作《溪山行旅圖》,張擇端作《清明上河圖》,都是這樣來的。看似寫實,實是神品,當初何曾背著畫板到山裏去?街上走?就是曹雪芹寫《紅樓夢》也不是照他家或皇家生活寫的。東晉顧愷之論畫:“傳神寫照,全在阿堵中。”我們學佛也是這樣,要得其真髓,就要剔其骨肉。庖丁解牛,遊刃有餘,全在於對牛內部結構的認識,而非摸頭摸腦,捏尾捏角。表相騙人。樹枝在水中不一定是彎的,月在鏡中還可以照亮,但你怎敢把自己比作水月!水月乃通靈之物,神的靈運行在水上。老子取像於月,乃傳陰陽之道,此為通天之道,老子被後世稱為通天教主,並非沒來頭。人貴有自知之明,切不可自比水月。佛家“鏡花水月”之喻暗藏大而可畏的佛法,深不可測之佛理,非常人所知。
世界繁華,全是過眼雲煙。“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蘇東坡此話雖妙,但與佛法無緣。廬山僧慧遠“身在此山中”,他就識得“廬山真麵目”。什麼是廬山真麵目?“此山原無山,佛在心中間。”真正修行的人隻是一個信,隻是一個行。世界雖紛繁,關鍵就一點。哪點?發善心也,此為真修。忍得做得,最後才有得收,還可以給別人。此善心縱是頑石也點頭,縱是鐵人也下淚。佛陀舍身飼虎,何等明白。我們就把自己給它又何妨,就當養了一頭白眼狼。可不是嗎,我們把這世界喂肥了,反過來還被咬一口。這一切權當布施,苦人自有福報。蚊子咬人,誰活得更久?隻要你有免疫力,它就毒不到你。它嗡嗡嗡飛來,你揮揮手趕走就是了。不可殺生。莫非你也想咬蚊子一口?不殺生為佛法之大綱,成佛之要害。我也曾就此刁難佛家,說:你們和尚不殺生,吃素,但你要知道植物也是生命,吃素也是殺生,又作何解?現在才知道這話錯了,首先刁難人發心就不善,話有理又有什麼意思?況且不殺生為方便法門,因人而異,堅持不殺生,大大地有助修行。學佛是極難的事,精進一點就受用一點,哪個要你現在就飛到西天去?“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一點一點,接近一點。
一點一點,摸到一點。
一點一點,融入一點。
一點一點,成為那一點。
好高騖遠往往栽倒眼前
汝雖於淨土法門,頗生信心;然猶有好高鶩勝之念頭,未能放下,而未肯以愚夫愚婦自命。
(印光法師)
這句話意思是:你(指某人)雖然對淨土法門很有信心,但有好高騖遠之心沒放下,想當英雄,不想當凡夫,這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