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人栩栩如生,有的坐,有的立,有的武,有的舞,有的……正是那日子英在莊子裏宴請的情景,而且分毫不差。
子英雙手緊緊握住卷軸,深呼幾口氣,逼迫自己冷靜,“王爺,子英處事可有何不妥。”子英心裏大概能夠理解,王爺先前對子英寬容,是因為重樓孱弱,而且想的是將子英娶進門。和子英接觸後,發現子英年紀雖小,但穩重可靠,即使已經有屬意之人,對重樓亦是情深義重,將重樓交給她也可,所以對子英也嚴厲起來。
“允承和,和他哥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回王爺,學生隻知道兩人是雙胞胎。其他學生不太清楚。”子英畢竟年輕,心中有氣,所以自稱學生。其實她也明白,王爺之所以將畫卷給她看,不過是提醒她,別無壞心,還是好意,隻是這種被人監視控製的感覺很不舒服。
“哎,子英,以你的年紀,我本不該對你這般嚴格,可我是一個父親,我不能讓重樓受委屈。仕途上我會提點你,私生活你要自己把握。明白嗎?”王爺語重心長,他又何嚐不希望有一個一心一意對重樓的人,可重樓偏偏就喜歡這個人,他又有什麼辦法。
子英心一軟,想想也是,如果自己以後當了母親,恐怕也會如此這般。“王爺放心,隻要重樓他願意跟著子英,子英必定護他周全,讓他一輩子順遂安康。”
“記得你今天說的話。”王爺嚴肅的看著子英。
“如違誓言,子英甘願受天打雷劈!”夏子英舉手起誓。
夏子英其他才能先不論,品性一向是一諾千金,隻要是她保證的事一定會全力去做,很多人願意和她相交就衝著她這點。
王爺點頭,又吩咐迎春將從漳州捎來的一幹禮物分給子英。子英讓襲人領幾個丫頭領走幾件大的,另外的幾件小的分三份,分別送給周管家、瑤娘和迎春。
回去瀾院,子英讓襲人、碧痕一人挑一件禮物,又分別留給花應語、賈探春、祝婉柔、李月茹、城璧、煙鎖、允承、無塵、烈焰、惜朝幾人每人一件,其他的分成四份是留給娘親、爹爹、姐姐、哥哥的年禮,這些禮物都很名貴,子英也就借花獻佛啦。自己獨留一把匕首,匕首銀光閃閃,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子英給它取名流光。晚上子英在重樓蓮院用餐,然後又是濃情蜜意,不提。第二十六章
轉眼兩個月過去,學府從十二月十日開始放寒假,來年三月十日開課。十二月十二日,收拾好行裝,六輛馬車從王府出發,駛往渡口。到了渡口,子英和重樓從第一輛馬車下來,城璧、惜朝在第二輛馬車,無塵、烈焰在第三輛馬車,第四輛和第五輛馬車裏裝著年禮,是王爺吩咐迎春準備給子英父母的,第六輛是重樓的座駕。
重樓拉著子英的袖子舍不得放開,最後船上水鑼敲響,才一一和城璧等人告別,送子英等人進了船艙,待船要開拔,一步三回頭下了船,目送子英的船離開碼頭。
船沿著安平運河順流而下,不過五日便至洛陽,在洛陽下船,改走陸路,日行夜息,用時十日便到南陽。
子英到家這日正是十二月二十七日,離除夕還有三日。這天剛下完大雪,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路上行人不多,穿過榮祿街,進入夏氏巷,青石板路上積雪被掃到兩邊,青石牆高高矗立,沿著青石牆每隔三米便栽有一顆迷枝樹(秋日開花,花似櫻花,秋日結果,果子像荔枝,是南陽特產。),若是秋日,府邸就如被花海環抱。
大門外,子英長姐夏子琪和其正夫連城玦早早就等在這裏。子英幾人馬車剛剛停住,幾個小廝拿腳凳的、拿手爐的、拿套繩的就圍上來。子英車門打開,一小廝置一腳腳凳在地上,襲人拿著手爐站在一邊。子英踩著腳凳下車,接過襲人遞過來的手爐,手爐裏香碳旺旺的燒著。其他幾人也下了馬車。城璧、惜朝兩人按禮要在夏府住上一晚,明日才回家,無塵、烈焰本來就是家裏人,所以幾人都到了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