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是一部史學名著和文學名著,是我國現存第一部敘事詳細的編年體史書。孝在《左傳》中顯得十分重要。孝是禮的開始。如: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禮之始也。(《左傳·文公二年》)國君為了鞏固舅舅與外甥之間的友好關係,辦理婚姻大事,娶元配夫人以一起主持祭祀,這是孝道。孝道,是禮的開始。孝也是道德的準則。如:《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左傳·宣公十八年》)用孝來號令諸侯,這就是道德的準則。《詩經》中說得好,孝子的孝心沒有竭盡,永遠可以感染你的同類。《左傳》又是如何表現舜文化中的孝道呢?下麵略而述之。
(一)孝於父母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従為愈。”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殺之。(《左傳·昭公二十年》)伍奢明知去朝廷凶多吉少,為了父親,他寧願回朝被殺。為了孝,他白白地送了命,但並不因此而後悔。伍奢說得好,“父不可棄”。
遂置薑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潁考叔為潁穀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嚐小人之食矣;未嚐君之羹,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薑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遂為母子如初。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左傳·隱公元年》)鄭莊公由於“寤生”而先天地失寵於母後薑氏。莊公即位,母後存不良之心,極力為莊公胞弟共叔段著想。她先是請封共叔段於軍事重鎮“製”,在被斷然拒絕後,硬是憑著老臉麵使共叔段成了京地之主。共叔段又何其貪婪,在“都城過百稚”而沒被警告的情況下,進而命“西鄙北鄙貳於己”,見莊公不語,“大叔〈共叔段〉完聚,膳甲兵,聚卒乘,將襲鄭”。薑氏做內應,也“將啟之”[]。有學者認為,鄭莊公平定了共叔段的叛亂後,遷怒於其母,並發誓說“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後來潁考叔以“食舍肉”侍母的行動激發鄭莊公的孝思,發出“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的感歎,後來原諒那原來背叛自己的母親,並加以孝敬,從而“和好如初”。
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見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左傳·宣公十八年》)自己三天沒有吃飯了,而一旦有吃的時候心裏首先想到的是母親。於是留一半給三年未能相見的母親。這份孝心顯然打動了趙盾。於是趙盾“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
侍奉父親,不能完成使命的是不孝。
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見太子。太子曰:“吾其廢乎?”對曰:“告之以臨民,教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弗得立。修己而不責人,則免於難。”(《左傳·閔公二年》)做兒子的害怕不能完成使命,這是不孝。
違抗父親的命令也是不孝的表現,如: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違命不孝,棄事不忠。雖知其寒,惡不可取。子其死之!”(《左傳·閔公二年》)違反父親的命令,不孝;放棄出兵,這不忠。不忠不孝是惡名,是萬不可取的。可見,在羊舌大夫的眼中,寧願戰死也不願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