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孔子所開創的倫理哲學是一個以“仁”為其理論特色和以“孝”為其實踐內容,二者互為表裏的道德規範體係。任何一種思想體係都有其特定的反映對象,由孔子開創的儒家倫理哲學是以周代的社會道德風尚為主要反映對象而形成的,或者說儒家倫理哲學是對周代社會道德風尚的理論概括和提升[]。因此似乎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了周人的道德風範,也就沒有了儒家的道德哲學,也就沒有了儒家的孝文化。
《周易》作為窮理盡性之書,對周人的道德風範有著較深刻的反映。專述孝道倫理的有《萃》、《豫》、《家人》等卦[]。顯然,羅先生的分析是有相當道理的。下麵我們主要從《周易》孝之成因與孝之表現來看待。
(一)《周易》中“孝”之成因“仁”、“孝”意識是中國傳統倫理道德的原點精神,它是中華民族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特殊性的必然產物。中華民族長期生活在黃河中下遊,特殊的地理環境使這塊土地四季分明,氣候溫和,致使中華先祖在這塊土地上以農業生產為安身立命的主要方式,並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中華民族獨特的文化心理結構,“仁”、“孝”意識便是這種文化心理結構的重要內涵[]。
孝道在中國得以存在,是有其原因的。我們以為,羅移山先生的分析是準確而且精到的。下麵是我們從他的文章摘錄下來的:從經濟基礎來看,在以個體家庭為生產單位的社會環境裏,人際交往和思想溝通則受到天然的限製,且農業生產的豐欠成敗又與人們對生態環境自然節律、物種、物候等特性的體認和把握是息息相關的。在長年累月的生產活動中,年齡愈長者,對農業生產所必需的經驗和知識則愈豐富,在無其他信息來源的條件下,尊重老人則是獲得生產知識的重要途徑和保證家庭穩定興旺的先決條件。
從社會政治的視角看,由於“國”、“家”同構,且“家”是“國”的基礎和構件,因此,適應家庭穩定需要的倫理規範也就自然適應社會和國家穩定的需要。“忠”是“孝”的必然結果。一個社會倡行“孝”道,國家也就獲得了安寧的基礎,“成教而後國可安也”。這說明,把“孝”作為調節家庭內部及家族與社會之間關係的倫理規範,既是農業社會中家庭經濟發展的需要,也是社會政治穩定和發展的需要。“孝”倫理的產生不是偶然的,它既是人子對父母及其先祖的酬恩之心和報本之情的自然流露,更有著深刻的社會經濟和政治的根源。
羅移山先生從政治和經濟兩個方麵對孝道作出了全麵的分析,相當精準,值得稱道。但是還是忽略了其內涵性。一種觀點、一種思想意識不能憑空而來。我們以為,《周易》中的“孝”如果從內涵上來看,顯然應該是來自舜文化,因此我們可以把它歸結為舜文化之影響。
舜文化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源頭。它有著無比豐富的內涵,深刻縝密的思想和經久不衰的人文魅力,向世界展示著中國遠古文化的博大精深,反映出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體現著中華民族精神的堅強偉大;舜帝首開社會道德教化之先河,舜帝文化在本質上是一種道德文化[]。舜文化的核心內容就是孝,《周易》中之孝顯然是受到了舜文化孝道之影響。
(二)《周易》中“孝”之表現《周易》之孝羅先生論述較多,因此我們不加以過多論述,此處隻選取幾個典型來論述。
《彖傳》:“王假有廟,致孝享也。”
祭祖的目的是為了承續祖先的精神與事業,反映了祭祀者對祖先的孝心。
《蠱》卦初六:“幹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匡正父輩事業中的弊病,責任在於兒子。
《蠱》卦六五:“幹父之蠱,用譽。”
匡正父輩事業中的弊病,繼承父輩好的思想品德,發揚光大父輩的事業而獲得讚揚(參文白十三經)。
《象》卦:“幹父之蠱,意承考也。”
糾正前人的過失,治理父輩所形成的腐敗現象,這樣做並不是不盡孝道,而是為了更好地繼承父親和先人的事業,更好地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