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惟成湯克以爾多方簡,代夏作民主。慎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以至於帝乙,罔不明德慎罰,亦克用勸;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辜,亦克用勸。今至於爾辟,弗克以爾多方享天之命,嗚呼!(《尚書·多方》)如果君主能夠做到“明德慎罰”,那麼顯然就能保證人民的人身與財產的安全,那麼整個社會就能形成寬鬆而又和諧的社會環境。反之,如果不保護民眾的話,那麼就可能出現極壞的結果。例如:王若曰:“誥告爾多方,非天庸釋有夏,非天庸釋有殷。乃惟爾辟以爾多方大淫,圖天之命屑有辭。乃惟有夏圖厥政,不集於享,天降時喪,有邦間之。乃惟爾商後王逸厥逸,圖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時喪。”(《尚書·多方》)夏、殷的君王和各國諸侯大肆淫逸,尤其夏王考慮政事時,不是為了保護老百姓,於是上天降下了這亡國大禍,舍棄夏國。
3.畏民帝曰:“……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可愛非君?可畏非民?眾非元後,何戴?後非眾,罔與守邦?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祿永終。”(《尚書·大禹謨》)百姓與君王生死相依,因此君王要盡職盡責,不要使天下百姓陷入困苦窮貧的境地。這段話顯示的是君王畏懼的對象是百姓,沒有了百姓,誰來保家衛國呢?可見,人民群眾才是維護國家生死存亡的決定性力量。
述大禹之戒以作歌。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尚書·五子之歌》)皇祖指大禹。人民群眾有了穩定的生活,那麼國家才能安寧和發展。人民是國家的根本。麵對民眾,治理人民,就像用腐朽的繩子駕馭六匹馬拉的車那樣懼怕危險,小心謹慎。作為一個統治者,對治理國家又怎麼能不謹慎呢(參文白十三經)?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於亳,作書曰:民非後,罔克胥匡以生;後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眷佑有商,俾嗣王克終厥德,實萬世無疆之休。(《尚書·太甲中》)人民如果沒有君主,就不能相互扶助而生存下去;君主如果沒有了人民,也就無法統治四方。這顯示了君主和人民唇亡齒寒、輔車相依的關係。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朕必往。”……“勖哉,夫子!罔或無畏,寧執非敵。百姓懍懍,若崩厥角。嗚呼!乃一德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尚書·泰誓中》)古人認為天有意誌和知覺,可以視聽。民眾的眼睛就是上天的眼睛,民眾的耳朵就是上天的耳朵。天的視聽通過人民的視聽來體現,所以官員應當按照人民的意願和喜好辦事。這樣才能夠永遠安定老百姓(參文白十三經)。可以說畏民思想已把民本思想發展到了極致。
4.安民“安民”即是使民眾安居樂業。如:命之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德。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歲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後,以康兆民。”(《尚書·說命上》)王在這裏打了很多的比方,以期求下屬的提醒和教導,從而達到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目的。這裏的比方是:如果我是鐵器,你當做磨刀石,你可以使我這個鐵器更加鋒利。如果要渡過湍急的大河,那麼你就是我的船與槳。如果碰到年歲大旱的話,你就是那久旱的甘霖。如果赤著腳走路不注意地下的物體的話,那麼腳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受傷。
5.憐民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尚書·泰誓上》)上天憐憫老百姓,老百姓希望辦到的事情,上天必定順從。
俾萬姓鹹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綏先王之祿,永厎烝民之生。(《尚書·鹹有一德》)作為君王的能夠讓人人稱讚,就能保守天賜給先王的福氣,達到使老百姓的生活美好的目標。
“今命爾予翼,作股肱心膂。纘乃舊服,無忝祖考,弘敷五典,式和民則。爾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爾之中。言汝身能正,則下無敢不正。民心無中,從汝取中。必當正身示民以中正。夏暑雨,小民惟曰怨谘。夏月暑雨,天之常道,小人惟曰怨歎谘嗟。言心無中也。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谘。冬大寒,亦天之常道,民猶怨谘。厥惟艱哉!思其艱以圖其易,民乃寧。”(《尚書·君牙》)人民生活十分不容易。夏天大熱大雨,這樣民眾隻有怨恨嗟歎;冬天嚴寒大雪,老百姓也隻知道怨恨歎息。君王應當時刻考慮百姓的艱難,不懈地開展五常的教育,用來和諧人民,這樣老百姓就安寧了。
天亦哀於四方民,其眷命用懋。(《尚書·召誥》)民眾困苦,故上天關懷、愛護四方的民眾,哀憐四方的民眾。
“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這種民本思想萌發於《尚書》,到春秋戰國經儒家學派的闡釋,逐漸形成為完整的政治學說,為曆代開明的政治家所信奉。曹大林認為,敬天保民本是周人的傳統思想。但是周人隻是把天作為最高主宰的,保民隻是為了敬天,為了實行天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