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接到薑陽的電話,是在辦完事的第二天早上八點,上班時間,李厚正在酒吧裏跟酒保閑聊,這個時候生意冷清,他同酒保討論龍舌蘭和威士忌的烈性口感。
電話響的時候,李厚很鎮定,等酒保把電話遞到他麵前時,他還微笑了一下,伸手把電話接過來,還沒張嘴,薑陽的聲音就傳過來。
“事情辦好了?”
“嗯。”
“需不需要出去避風頭?”薑陽問。
“不了,還有些事情需要了結。”
薑陽在電話那頭突然冷笑了:“阿厚,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我看不上你麼,我現在告訴你,你心裏給趙斬還留著位置,這樣的人,我要來不保險。”
啪,電話被掛斷,急促的忙音,李厚看著電話沒有笑,薑陽早該明白的在意一個人與愛一個人不同,其實還是薑陽不懂他。
李厚想說,“我給你留著位置。”
薑陽從來不會給他機會,他固執的不肯相信,因為林朝陽這個他從未得到過的人,封閉了他的正常感官。
所以說,人無完人,否則必然英年早逝。
李厚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將電話還給酒保,酒保沒多問,將電話放好,隨便問了一句:“厚哥,又有的忙了?”
“最近休假,要清閑了。”
酒吧櫃台上的14寸小電視開始播放當地的九點新聞,往常都是些索然無味的東西,或者是XX會議召開,XX領導去貧困家庭慰問,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播放了一則凶殺案。
播音員對這則凶殺案進行了不到三十秒鍾的報道,警方已將嫌疑犯逮捕。
酒保很解氣的對李厚說:“金城這個人也該死了。胃口那麼大,做生意也不夠厚道,報應啊報應。”邊說邊愉快的擦桌子。
李厚說:“這報應還真重,看來壞事還真不能幹。”
酒保附和他的發言,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貧嘴。
中午十二點,李厚接了個電話,是打到他手機上的,他看了來電顯示,是趙斬,李厚心想,這電話終於來了,就是來的太晚。
李厚揚起手機衝酒保比比,酒保知趣的退到操作間,留一個獨處的空間給李厚。李厚衝他點點頭,略表感謝。
所以說他總是這樣討人喜歡,這個“人”字包括薑陽,沒錯,你沒有看錯,確實包括薑陽,不過是薑陽不願承認罷了,人就是這樣,得到的時候從未感覺珍貴,失去後,才覺得可惜。
“斬哥。”
“他死了。”趙斬的聲音很平靜,他應該痛苦或者仇恨的,但是他沒有,他的平靜使人如履薄冰,李厚知道,趙斬其實並不平靜。
“斬哥,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悲傷了,現在已經抓到嫌疑人,金先生也可以瞑……。”
“阿厚,你同他們都這麼說,一個字不差。”
“……”李厚沉默,那樣的說辭最保險,最不容易得罪人或者觸及別人的痛處。
“阿厚,我今天打電話來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還要在薑陽身邊做事?”
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就是趙斬不要命了。
李厚輕聲說:“斬哥,警方已經抓到嫌疑人了,跟我老板沒關係。”
趙斬怒了,趙斬真怒了,都說邪不勝正,但還有一句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邪兩立,金城就這樣白白的死了?不,絕對不能這樣。
他一直都看的起李厚,即使他害得自己現在還在隔離審查,他依然相信李厚本性善良仗義,沒有被這個世界的陰暗麵汙染,他以為李厚隻是不懂事,隻是迷失,他相信李厚總有清醒的時候,並且他利用過李厚,對他也心存愧疚,所以他願意相信他。
隻是往往事與願違,現實讓他不得不承認,李厚與他越走越遠,已經不可能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趙斬聲音變得很冷,他說:“李厚,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你學的也快,我要他媽上當我就他媽是你孫子。薑陽既然敢找人弄死金城,我就敢弄死他。李厚,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你好好想想,你要是還幫他做事,我連你一塊兒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