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握著電話的手驟然用力,出口的話依然無動於衷,“斬哥,這事兒跟薑陽真的沒有一點關係,我向你發誓,我說話有一個假字,我被崩死,你信不信我這句話。”
趙斬一字一句的說:“我不信。”
李厚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他的笑聲很張狂,也很大聲,他從來沒有這樣放肆的笑過,用一種不知是自嘲還是嘲諷,他悲哀的說:“趙斬,殺金城的人是我。他讓人把我弄成腦震蕩,三番兩次的挑釁,趙斬,我不是什麼好人,我這人記仇。”
隻這麼幾句話,趙斬就信了,信這件事情跟薑陽沒關係。
李厚當時被三個警察打成輕微腦震蕩就是金城的授意,金城這個人太狠,狠的不適合當警察,李厚也狠,隻是狠的隱諱,等他做出什麼事情後,你還不能相信是他幹的。
“趙斬,我這人容不得別人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你要報仇就看清楚人來,我等著你來,要是命大不死,以後兩不虧欠,你看怎麼樣。”
李厚得到的回答是電話的盲音,趙斬掛斷了電話。
李厚一直在酒吧等趙斬,無論是一粒子彈還是一副手銬,他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人是會遭報應的,他明白,他等著。
趙斬沒有來,或許他決定以後再來,或許他決定與李厚互不相識。
李厚擰滅手中最後一根煙蒂,看看酒吧的古董表,他的周圍此刻十分嘈雜,午夜十分,正是群魔亂舞的好時候。
該是他回去的時候了,他不知道,今天是否還能看見一個漂亮的少年從薑陽的家走出來。如果是這樣,他也不會像昨天一樣落荒而逃,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或讓人退卻的。
驅車回去,站在門前,李厚仍然猶豫,有力的心理準備和接受事實的良好心態,仍然是不同的。
如果我是他,我會微笑著說,“我回來了。”
李厚也會微笑,可是他沒法在微笑的同時說出這幾個字。
喜歡一個人,就沒法在這個人麵前有力的虛偽。
他拿了鑰匙開門進去,薑陽還沒有休息,在走廊旁的簡易吧台旁坐著,手邊是空掉的酒杯,煙缸裏有剛熄滅的煙蒂。
“回來了?”薑陽問,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在家裏同李厚打招呼。
李厚點點頭,將鑰匙習慣性的放在鞋櫃上,輕聲說:“我回來了。”
薑陽笑了一下,“昨天怎麼在門口不進來。”
李厚低著頭,沒有看薑陽的表情,說:“我覺得不合適,所以走了。”
薑陽嗤笑,“你不進來怎麼知道是不是不合適,我昨天在家裏等你,想問問,你的感覺怎麼樣?”
李厚猛然抬起頭,看見薑陽淡漠的表情,他想,怎麼會有人這麼冷酷,對別人的感受從來不關心,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李厚也笑了,揚起眉毛,“沒有感覺,因為裝了消音器。”
他也懂得幽上一默了。
薑陽伸手將李厚拽到身前,一隻手掐住李厚的脖子,手上並沒有用大力,但是足夠人小心翼翼的呼吸,他說:“李厚,永遠不要在我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厚微微一笑,“是,老板。”
薑陽看著他的臉,心裏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薑陽,你真他媽是個混蛋。
薑陽是個十足的混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越是喜歡一樣事物,就越是要冷漠相處。
當年林朝陽他如此對待,如今李厚他依然死不悔改。
昨天晚上丞寶打電話來,告訴他李厚說的那句話----“趙斬會恨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