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空城計’究竟是誰發明的,當然可以討論。包括曹操這一招算不算,曆史上有沒有‘空城計’,都可以討論。事實上,對於這個問題,曆來就有不同看法。”
——《品三國》附錄《心平氣和說空城》第225頁
易中天先生在此篇裏,就他所舉的曹操“空城計”講得非常詳細;此間還有涉及他人提出的三國另外的“空城計”(是文聘對孫權使用的)。“空營計”(是趙雲對曹操使用的)。要是這些都能納入“空城計”的圈子,我以為“空城計”在三國時期是相當多的。聰明的將帥(地方官吏)在弱勢時往往是虛虛實實,揣摩對方的心理行為,擺設不同程度的“空城計”。
按照這個標準,三國時期“空城計”還可以有:
陳登空城計。漢建安五年(200年),孫策北上攻匡琦城(今江蘇建湖附近),“賊初到,旌甲覆水,群下鹹以今賊眾十倍於郡兵,恐不能抗,可引軍避之,與其空城。水人居陸,不能久處,必尋引去……乃閉門自守,示弱不與戰,將士銜聲,寂若無人。登乘城望形勢,知其可擊。乃申令將士,宿整兵器,昧爽,開南門,引軍詣賊營。步騎抄其後。賊周章,方結陳,不得還船。登手執軍鼓,縱兵乘之,賊遂大破,皆棄船迸走。登乘勝追奔,斬虜以萬數。賊憤喪軍,尋複大興兵向登。登以兵不敵,使功曹陳矯求救於太祖。登密去城十裏治軍營處所,令多取柴薪,兩束一聚,相去十步,縱橫成行,令夜俱起火,火然其聚。城上稱慶,若大軍到。賊望火驚潰,登勒兵追奔,斬首萬級。”(《三國誌·魏書·呂布傳》引《先賢行狀》)
黃蓋空城計。赤壁戰後,黃蓋為武陵太守時,本地蠻夷前來攻打郡城,“時郡兵才五百人,自以不敵,因開城門,賊半入,乃擊之,斬首數百,餘皆奔走。”(《三國誌·吳書·黃蓋傳》)
朱桓空城計。吳黃武元年(222年),曹丕舉軍三路伐吳,大司馬曹仁步騎數萬,向濡須塢(安徽無為附近),濡須督朱桓所部五千人,“因偃旗鼓,外示虛弱,以誘致仁。”(《三國誌·吳書·朱桓傳》)
徐盛空城計。吳黃武三年(224年),曹丕再度伐吳。“後魏文帝大出,有渡江之誌,盛建計從建業築圍,作薄落,圍上設假樓,江中浮船。諸將以為無益,盛不聽,固立之。文帝到廣陵,望圍愕然,彌漫數百裏,而江水盛長,便引軍退。諸將乃伏。”(《三國誌·吳書·徐盛傳》)裴注引於寶《晉紀》:“魏文帝之在廣陵,吳人大駭,乃臨江為疑城,自石頭至於江乘,車以木楨,衣以葦席,加采飾焉,一夕而成。魏人自江西望,甚憚之,遂退軍。”(《三國誌·吳書·吳主傳》)
前列之若幹空城計,都是弱者先讓—步,給對手誤識以守者缺員、難以阻擋而又有認為不應有如此假相的矛盾心理,因而產生進退維穀、難以捉摸的迷惑,其中頗為典型的是陳登的“空城計”:第一次是閉門“孰若無人”;第二次雖仍以“空城”,但已卻在城外虛張聲勢,兩次都分別取得了殲敵萬餘的大勝。黃蓋、朱桓和徐盛的“空城計”,都是因時空製宜,在劣勢取得的勝利。它們雖各有側重麵,表現得有所特色,但都應視為是屬於古代“空城計”的範疇。這正是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
可見三國時期“空城計”真不少。
三國戰將冷兵器淺說
《三國演義》裏的兵器是夠精彩的,在關東諸侯大戰呂布時,所謂“十八般武器”幾乎都用到了,然而,質之於史,三國時期戰將所用的冷兵器並非那麼複雜、多彩,常見的馬背上兵器是矛,西征馬超、韓遂,“關西兵強,習長矛”;作護身佩帶的是戟(短戟),而最為走紅的是弓箭。
長矛是騎將通用的兵器,使用者見之於史的就有公孫瓚、程普、韓當和張飛諸人。所謂長矛,據史傳,漢魏常有用至二丈(相當4.5米)的,蓋兩將相搏,均各持矛直前衝刺,較長者或可由此先及敵人之身,所以張飛的矛定為一丈八。
戟的功能看來主要是用以護身和衛門儀仗,像董卓所擲與呂布的戟、曹操青年時在張讓家舞戟,以及甘寧在宴會中的“雙戟舞”,此類戟並非是用以上陣的兵器,而是家中帳中陳設的。當時主帥大帳,也可有將士持戟護衛,如界橋戰時的袁紹大營,有大戟七百餘人。與張遼在合肥相持的孫權,“走登高塚,以長戟自守”。此中之戟,有短戟,也有長戟。戰將佩帶短戟,如孫策殺求和使者嚴輿,“乃以手戟投之,立死”(《吳錄》);孫權乘馬射虎,“投以雙戟”(《吳主傳》)。這裏所提的戟,顯然是佩帶護身的短戟,當然個別也用上陣作戰的,典型如張遼、典韋,其中典韋最善大雙戟,所以軍中為之語“帳下壯士有典君,提一雙戟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