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回光調息(2 / 3)

丹書雲:“雞能抱卵心常聽。”此要妙訣也。蓋雞之所以能生卵者,以暖氣也。暖氣止能暖其殼,不能入其中,則以心引氣入。其聽也,一心注焉。心入則氣入,得暖氣而生矣。故母雞雖有時出外,而常作側耳勢,其神之所注,未嚐少間也。神之所注未嚐少間,即暖氣亦晝夜無間,而神活矣。

神活者,由其心之先死也。人能死心,元神即活。死心非枯槁之謂,乃專一不分之謂也。佛雲:“置心一處,無事不辦。”心易走,即以氣純之;氣易粗,即以心細之。如此,而心焉有不定者乎?

注譯:

各位還不理解動的意義。動,拿線索牽動來做比喻,就是“掣”字的別名。物體可以用線索拉著跑,使它動起來,心神難道就不可以用純靜來使它安定下來嗎?這是大聖人內觀到心和氣的交互關係,總結出來的簡便功法,用以惠賜後人。

丹書上說:“雞能抱卵心常聽。”這是一句妙訣。你看母雞孵蛋,用的是暖氣。但那暖氣隻能去暖蛋殼,而不能貫入蛋中,隻有用心來把暖氣引進去。母雞抱蛋時專心地聽,一心專注,心進入蛋內,氣也隨著進去,蛋得到了暖氣,於是孵化出小雞。所以,母雞在孵蛋的時期,有時也出來走走,不過它經常作側耳聆聽的姿勢,那是它的心神還在專注著蛋上,一直沒有間斷。正因為如此,蛋得到的暖氣一天也沒有間斷,於是神就活了。

神活,是由於心已經死了。如果人真能死心,元神也就活了。這裏所講的死心,不是使心枯槁而死,而是心意專一不分。佛家常說:“置心一處,無事不辦。”心容易走,就用氣來安定它;氣容易粗,就用心來微細它。照這樣辦,還會有心神不定的情況嗎?

疏解:

後天的識神安靜了(即心死了),先天的元神顯現了(即神活了)。

原文:

大約昏沉、散亂二病,隻要靜功日日無間,自有大休歇處。若不靜坐時,雖有散亂,亦不自知。既知散亂,即是卻散亂之機也。昏沉而不知,與昏沉而知,相去奚啻千裏!不知之昏沉,真昏沉也;知之昏沉,非全昏沉也,清明在是矣。

散亂者,神馳也;昏沉者,神未清也。散亂易治,昏沉難醫。譬之病焉:有痛、有癢者,藥之可也;昏沉,則麻木不仁之症也。

散者,可以收之;亂者,可以整之。若昏沉,則蠢蠢焉,冥冥焉。散亂尚有方所,至昏沉,全是魄用事也。散亂尚有魂在,至昏沉,則純陰為主矣。

注譯:

大體上昏沉和散亂兩種毛病,隻要靜坐功夫每天不間斷,自然會有大的改善。如果不去靜坐,雖然一直存在著散亂,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知道有散亂這種毛病存在,那就是消除散亂的開端了。昏沉而自己不覺,與昏沉而自己能發覺,兩者相比差距何止千裏!不被發覺的昏沉,是真正的昏沉;發覺了的昏沉,還不是完全的昏沉,其中還有清楚和明白。

散亂,是神在遊動;昏沉,是神不清明。散亂易治,昏沉難醫。這好比生病一樣,有痛的、有癢的,對症下藥就可以把它治好;而昏沉,好比是一種麻木不仁的症候,不大好治。

散,可以去收攏;亂,可以去整理。而昏沉,則是蠢蠢然、冥冥然的,真不好下手。散亂時還有範圍,而昏沉時,全是魄在操縱。散亂時還有魂在,而昏沉時,純以陰氣為主。

疏解:

昏沉和散亂是初修靜功最容易出現的兩種毛病。昏沉的原因是識神不足、元神不現。散亂的原因是識神不凝、元神未現。

原文:

靜坐時欲睡去,便是昏沉。卻昏沉,隻在調息。息,即口鼻出入之氣。雖非真息,而真息之出入,亦於此寄焉。凡坐,須要靜心純氣。心何以靜?用在息上。息之出入,惟心自知,不可使耳聞。不聞,則細;細,則清。聞,則粗;粗則濁。濁,則昏沉而欲睡——自然之理也。雖然,心用在息上,又要善會。亦是不用之用,隻要微微照聽可耳。

注譯:

靜坐時昏昏欲睡,沒有精神,那就是昏沉。消除昏沉的辦法是調息。息,就是口呼鼻吸之氣。雖然這不是真息,但真息的出入,卻寄托在這一呼一吸上。靜坐時,先要靜心純氣。心怎樣靜呢?用好呼吸。呼出吸入,惟有心裏明白,不能讓耳朵聽見。耳聽不見息,息就細;息一細,氣就清。耳聽得見息,息就粗;息一粗,氣就濁。氣濁,當然就會昏沉而想睡了,這是很自然的道理。不過,既要把心用在呼吸上,又要善於運用。那是一種不用之用,隻要微微照聽就行了。